許知歲又茫然的睜開眼,無措的看他,雙眸盈盈還泛著淚光,真是醉得厲害了。
他親著她的唇角柔聲低哄,“乖,把嘴張開。”
她委屈巴巴,又略有些煩躁,打了個哭嗝抽了抽,“到底是閉還是張呀。”
沈遂之忍不住咬了咬她的下唇,耐心重復,“閉眼,張嘴。”
她愣了兩秒,這才懂了。
很聽話的閉上眼,張開了嘴。
沈遂之,“……”
張嘴是張嘴了,可張得太大了,不像等親吻,倒像是等人喂食的小雀兒。
那模樣,真是傻乎乎的。
他揉揉眉心無奈低笑,也親不下去了,干脆俯身將她抱了起來走回餐桌。
讓人把已經涼掉的餐食撤掉,換上熱的。
他抱她坐在他腿上,將牛排切成小塊,用銀叉子叉了喂到她嘴邊。
像給小寶寶喂飯似的。
許知歲便又張嘴,咬住牛排,慢慢的嚼。
簡直了,乖得讓人恨不得將她揉在懷里狠狠愛她。
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鼻尖,“寶寶真乖。”
許知歲偏頭,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依戀至極的模樣。
這時候的許知歲,沒了清醒時的那分羞澀,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乖萌。
讓沈遂之心也更軟。
他給小雀兒喂食,小雀兒雖然醉得厲害,卻也念著他,在他又一次喂到她嘴邊時,她搖頭推開他的手,“你也吃啊。”
沈遂之便笑著將牛排喂進了自己嘴里。
許知歲彎著唇笑,“之之也很乖。”
眼睛還是紅紅的,鼻尖也紅紅,卻已經明媚起來,不再有剛才傷感的姿態。
沈遂之勾唇,故作不滿的嗤道:“說了不許這麼叫我。”
許知歲抱著他的脖子噘著嘴哼,“可是我喜歡呀,之之好聽。”
她凝著他英俊的臉,眼睫眨呀眨,嬌嬌軟軟的說:“你是之之,我也是知知。我是歲歲,你也是遂遂。”
沈遂之動作微頓,好像也是此刻才察覺到兩人的名字如此相似。
許知歲,沈遂之。
知之,歲遂。
他喉嚨滾咽,點頭“嗯”了聲。
的確是很巧。
這或許,便是上天注定他們會相遇吧。
他沒有多想,繼續給她喂食。
她吃一口,他自己也吃一口。
直到她搖頭說吃不下了,他才停下。
用濕巾替她擦了擦嘴,見她情緒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才揉揉她的頭發,嚴肅低斥,“以后不許空著肚子喝酒了。”
酒量再好,也經不住她這麼作。
昨夜才醉過,又沒好好休息,何況她剛才心情不好,再空著肚子喝那麼多酒,不醉才怪。
沈遂之只要想到自己剛才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兒,這小醉鬼可能就真的從這里跳下去了,依然是后怕至極。
看來以后還真的不能讓她再喝酒了。
想到這里,他又改了說法,嚴厲道:“以后不許再喝酒了。”
許知歲也不知道聽懂沒,只歪著腦袋看著他,眼睫不斷的眨,長長的眼睫像眨在他心尖,酥酥癢癢的。
沈遂之忍著扯她兩根眼睫毛下來的詭異沖動,只皺眉,“你在看什麼,聽明白了嗎?”
許知歲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在看你呀。”
沈遂之挑眉,“看我什麼?”
許知歲便捧住他的臉,眉眼彎如星月,“我在看,我的之之真好看。”
沈遂之眉心一跳,“說了不許……”
話還沒說完,她忽然又說:“我好喜歡之之。”
他目光微動,“什麼?”
許知歲重新抱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偏到他肩膀上。
她的唇幾乎貼著他的頸,軟軟的,一字字重復,“之之好看,我喜歡之之。”
她說話時,唇瓣輕擦他脖頸,像是一點點的在溫柔親吻他。
全然是無意識的撩撥,卻輕易取悅了男人,讓男人心神意動。
而她雖然說的只是喜歡,在他而言卻也算是表白了。
沈遂之心情愉悅,落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揉緊,低頭親親她臉頰,笑著回應她,“歲歲也好看,我也喜歡歲歲。”
她聞言偏頭,從他肩上抬眸,對上他帶笑的溫柔眼眸。
兩人對視片刻,他便見她水潤眼眸輕閃,紅唇微啟又輕聲叫他,“沈遂之……”
他“嗯”了聲,低低應她,又聽她說:“可是,我還好愛你的。”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幾乎下一秒就能散進空氣里。
沈遂之身形卻是忽僵,“什麼?”
許知歲醉酒后的眼神格外懵懂,安靜的望著他,好幾秒,她笑了。
長睫輕輕扇動,她笑得特別乖特別甜,卻說得特別認真,
“我說,我好愛你的。”
沈遂之有些怔楞,圈著她腰身的手都莫名松了兩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讓她表白,可她真表白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好在此刻還醉著的許知歲看不出他的遲疑,她將心里頭的話說出來,只覺得像是堵在心頭的石頭落下了地,忽然就變得無比輕松。
只是聽不到回應,她便又重復,“沈遂之,我愛你。”
沈遂之喉嚨滾動,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似乎無法像剛才說喜歡一樣輕易回應,對她說:我也愛你。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否愛她。
甚至他認識她的時間,也太短太短。
短到讓他沒有辦法理清自己的思緒和情感。
始終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許知歲眨巴幾下眼,揪著眉心安靜了兩秒,然后忽然從他身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