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溫潤的眸中沒有絲毫算計,卻讓人心生惶恐與不安。
“前幾日,有個腳夫在城中窄巷被人殘殺。”他語速平緩,聲音猶如春風化雨。
齊牧磊隱約察覺到齊雨瑤的不安,上前幾步,徑自站在兩人中間,將齊雨瑤和白祁隔開。
“這事兒我們已經知曉,世子無需贅述。”
他不懂,為何白祁要針對瑤兒。
即便那暗鏢出自齊家兵器制造所,即便是瑤兒讓工匠們打造,那也不能證明人是瑤兒殺的吧!
楚嫣然和那個腳夫死狀凄慘,怎麼可能是瑤兒所為呢。
齊牧磊比齊雨瑤高了一個頭,他將齊雨瑤護在身后,幫她抵擋了白祁的視線。
白祁并不慌忙,保持著一貫的溫潤沉穩,接著不緊不慢地開口講述。
“我們在腳夫的尸體里發現了老鼠。”
“還是活的。”蕭景逸緊跟著補充。
他娘的。
他現在可后悔湊那該死的熱鬧了。
自從見了那具尸體,他這幾天一點胃口都沒有,都快瘦得脫相了。
其他人聞言,瞬間覺得矮幾上的小點心不香了。
都已經把人弄死了,還往尸體里塞老鼠,這也太惡心人了。
齊雨瑤臉色微變。
在齊牧磊看來,她這是被嚇到了。
瑤兒自幼膽兒小,他還記得,兒時,她偶見下人殺只雞,當即就哭得梨花帶雨,連著幾個晚上噩夢不止。
還有,見到那些調皮的孩子欺負野狗,她總是奮不顧身地站出去保護。
她是那麼得溫柔啊!
“白祁,你夠了!”齊牧磊一氣之下,怒推了白祁一把。想要讓他遠離齊雨瑤。
白祁看著弱不禁風,被他這麼一推,腳下趔趄。
好在他身邊的蕭景逸反應快,手掌覆在他后背,穩住了他的身形。
旋即,他便憋不住為白祁抱不平。
“齊牧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推他作甚!”
就是看白祁好欺負吧。
否則干嘛不來推他呢。
“是你們污蔑人在先!”齊牧磊伸開手臂,本能地護住齊雨瑤。
“污蔑?”蕭景逸差點被氣笑了,胸腔悶悶的,有氣沒處撒。指著齊牧磊的鼻子怒斥。
你個憨貨貨!光長個兒,不長腦子!白祁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他循規蹈矩慣了,哪有那心思害人。
“你要說本王污蔑,本王認了,他南宮涼都可能干得出這種缺德事兒,唯獨白祁不會!”
一直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南宮涼:??
人在位置上坐,鍋從天上來?
蕭景逸才是憨貨吧!
好好的把他扯進來做什麼!
還帶踩一捧一的?
蕭景逸向來重情重義,方才就是看不慣齊牧磊對白祁動手。
他氣惱不已,一把將齊雨瑤拽了出來。
“躲什麼?啊?殺人的時候不見你躲,找皇嫂麻煩的時候也不見你躲,現在裝什麼柔弱好欺呢?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女人!”
“放開她!”齊牧磊怒吼。
蕭景逸的侍衛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放肆!竟然對王爺無禮!”
齊雨瑤雖被蕭景逸抓著,卻沒有絲毫畏懼。
她瞥了眼蕭懿宸,篤定他不會置她于不顧。
“逸兒,有話好說,齊太妃是你父皇的妃子。”蕭懿宸的嗓音摻雜了醉意,但他分明很清醒。
蕭景逸聽到那聲“逸兒”,雞皮疙瘩掉一地。
“王叔,即便這女人殺了人,你也要維護她麼。十多年未見,你怎麼也變得是非不分了?
“哦,不對。
是本王記岔了。王叔你啊,本來就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嘛。
“當年王叔入主大理寺,辦了那麼多冤假錯案,怕是夜夜被它們纏身吧。”
安遠侯夫婦皆是不由自主地一怔。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被蕭懿宸殘害的兒子——林夜澤。
這是他們永遠無法抹去的痛與恨。
安遠侯將手覆在侯夫人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侯夫人默契地點了下頭。
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卻又像是說了很多。
沐芷兮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里,心里拂過些許異樣的情緒。
她能看出來,外祖父看蕭懿宸的目光中,摻雜了濃烈的恨。
第448章染上鼠疫,鐵證如山
蕭景逸不像白祁始終奉行君子之禮。
他十分粗魯地握住齊雨瑤的手腕,并將她的胳膊高高舉起。
“齊太妃,你可知,腳夫尸體里被塞的老鼠,攜帶著鼠疫啊……”
齊雨瑤的瞳孔立即瞪大,幾乎呼吸不上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與蕭景逸的目光撞上后,立馬避開。
但。
她這片刻的慌亂,早已將自己暴露無遺。
蕭景逸將她緊握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露出她的虎口。
他嘖嘖不已,“這是被那些老鼠抓傷的吧。齊太妃,你可真是不小心啊,這怕是已經染上鼠疫了吧?”
齊雨瑤立馬握緊拳頭,“不是!這不是……”
“什麼!真的是鼠疫?”一時間,人人自危。
鼠疫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會死人的啊!
“放開本宮!”齊雨瑤掙扎了幾下,卻被蕭景逸牢牢抓著。
“皇兄,臣弟請求,馬上請太醫為齊太妃檢查,若她真的染上鼠疫,想必這案子……”他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蕭熠琰沉聲命令,“傳太醫。”
很快,太醫趕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當場給齊雨瑤檢查。
齊雨瑤見太醫靠近,十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