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到后面,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不用毒藥,開始對著醫書古籍重新演繹。
“一個人在旁邊念,其他人則擺弄那些木板上的活人。
“他們生生折斷一個人人的手腳,讓那些大夫接骨,診金一百兩。
“他們剖開一個人人的肚子,將腸子扯出來,要那些大夫幫人清理腸子、縫合傷口,診金三百兩。
“讀到剔骨除疾,就真的剔骨。
“讀到開顱,就真的把人腦袋劈開。
“記載著換心,就把心給活活挖了出來。
“那幫戴著面具的,喪心病狂,還要大夫活剝人皮。
“起初沒人愿意接。
“但隨著診金越喊越高,到一千金的時候,有人站了出來。
“我和蘇晉都看傻了。
“這哪是什麼行醫大會,根本就是慘無人道的屠宰。
“我不是蔑視他們殺人,我是蔑視他們,殺人就殺人,還要打著行醫治病的幌子。
“還有那些被黃白之物迷了心智的大夫。
“最可笑的是,那個為了一千金站出來的大夫,他失敗了……”
柳如媚說到這兒,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
沐芷兮擰著眉頭,臉色格外難看。
若非柳如媚告知,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竟然有這等恐怖的事。
她曾做過殺手,殺人,她不陌生。
但那些是行醫救人的大夫啊!
一旁站著的翠柳早已冷汗直冒。
她光是想象那些場面,就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絕望和無力。
那些被迫接受“診治”的,都是無辜百姓。
官府沒能保護他們。
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幫人,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那個慘無人道的一天。
據柳如媚所說,死在那場行醫大會的,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嬰孩,慘叫聲就沒間斷過。
“整場大會下來,蘇晉都想著要救人,卻被其他人以為他要獨吞診金。
“那群瘋子,還想打我們。
“我當場就殺了幾個人。”
“你帶著蘇晉逃出去了,還是……”
柳如媚搖了搖頭。
“沒能逃出去。不過那些人也沒為難我們。
“因為,我算是幫他們提供了幾個‘病人’。
“大會結束后,他們就放我們離開了。”
沐芷兮若有所思地問,“出去之后呢,你那情郎又是怎麼丟的?”
柳如媚露出了幾分苦惱的表情。
她煩躁地抖了幾下腿。
“人忽然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封訣別信。”
“你懷疑蘇晉的失蹤,和那場行醫大會有關麼。”沐芷兮語氣平淡,這也是她的猜測。
果然,柳如媚點了點頭,并且補充了自己的推測實證。
“大會上,每個受邀者都戴著面具。
“我不知道他們的長相,沒辦法比對長相找人。
“但我打聽到,各地都有大夫失蹤。
“我回憶那些人的行為舉止,差不多能對上號。
“失蹤的大夫,都參加過那場行醫大會。包括我男人。”
柳如媚方才還說得好好的,突然臉色一變,猛拍桌子。
“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他被那些人強行綁走。
“要麼就是他變了心,跟人跑了。
“我早就發現他跟那個賣豆腐的東施眉來眼去,他失蹤后,那女人也不見了。
“特麼的奸夫淫婦!!”
柳如媚變臉比翻書還快。
光罵人還不夠,她站起身,直接將桌子給掀翻了。
“嘭”的一聲巨響,驚動了水榭外的侍衛和暗衛。
他們紛紛現身,將武器對準了她。
柳如媚目光森森地說道。
“果然,男人啊,還是得閹了他,才會乖乖聽話。”
說著,她猛地抬頭,向沐芷兮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你那男人夠聽話嗎?要不要我幫你閹了他?我練習過無數次,絕對靠譜……”
翠柳和眾侍衛:!!!
這女人好大的口氣,居然敢對皇上出言不遜!
沐芷兮的額頭上降下幾道黑線,太陽穴直突突。
“我男人很聽話,用不著你費心。”
柳如媚露出森冷笑意。
“對,要動手也得你自己來。
“師妹啊,趁此機會,我教你怎麼做。
“很簡單的,你就當那是根黃瓜,對準了,咔嚓一刀下去……”
眾侍衛不由得兩腿一緊,打了個寒顫。
同時,也為皇上捏了把汗。
沐芷兮并不想學切黃瓜。
她試圖將話題扯到正經地方上。
是以,柳如媚沒有繼續說什麼瘋言瘋語。
“你想,那麼多尸體,要怎麼處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珀泱江浮尸一案發生后,我立即就想到了那場大會。
“我還特意去看過尸體,可惜都被分尸了,我看不出什麼名堂。
“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沐芷兮沒有否認她的猜想。
“聽你這麼說,那場大會,更像是在選拔。
“挑選出一批大夫,另有他用。
“顯然,蘇晉就在其中。
“若是從這個方向推斷,蘇晉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忽然,她腦海中閃過一道精光。
“你和蘇晉有暗號嗎?”
行走江湖,為了相互聯絡,大多會設暗號。
據她了解,柳如媚就是那大多數中的一個。
果然,柳如媚點了點頭。
“有。”
沐芷兮立即拉起她,快步往水榭外面走。
“再去看看那些尸體,現在就去!”
第九百七十九章哪兒來的登徒子
柳如媚看了眼被沐芷兮抓著她胳膊的手。
“你抓痛我了!”
沐芷兮沒好氣地一瞥,“矯情什麼,你想毀我臉,這賬還沒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