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只判了他三年大獄。
“我希望,江兄日后能對他照拂一二。”
江鶴摸了摸腰間的酒袋,語氣不冷不熱。
“你都差點把我徒弟剝皮了,還指望我照拂你徒弟?”
當他冤大頭呢。
封四郎忽然就笑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江兄,你今日過來探監,是為了我那套針法吧。”
江鶴行事坦蕩,直言道。
“是又如何。
“你死后,那套針法就失傳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它給我。”
封四郎手抓著地上的干草,決然道。
“我可以將針法說與你聽,但江兄也要答應我,給我那小徒弟一條生路。”
這樣的買賣,于江鶴而言,利大于弊。
是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封四郎。
……
隨著封四郎的落網,失蹤多日的阮夏吟,終于被找到。
但這人早已死透,身上的皮被活剝,只留下一副血淋淋的軀體。
捕快們見到尸體時,幾乎都吐了。
信侯府來人認領尸體,胡氏捶胸頓足,哭得泣不成聲。
“我的女兒啊——是誰!是誰害的你!!”
得知姐姐的死狀,阮冬兒嚇得噩夢不斷。
連著幾個晚上,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阮夏吟下葬當日,阮冬兒大病了一場。
她上吐下瀉,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信侯尋訪城中名醫,為阮冬兒診治。
卻不料,診出一樁丑事。
阮冬兒的異常,并非是惡疾,更加不是什麼鬼纏身,而是……懷孕了。
第一個大夫說是喜脈,被信侯狠狠痛斥了一頓。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其他大夫都診出了喜脈。
于是,信侯從半信半疑,轉變為深信不疑。
他怒氣沖沖地踹開阮冬兒的房門。
胡氏則緊跟在后面。
“老爺!老爺你冷靜啊,一定是那些庸醫弄錯了!冬兒這麼乖,怎麼可能……”
“你給我閉嘴!都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在為她開脫!那逆女干出如此有辱門風的齷齪事,我非要打斷她的腿!!!”
信侯正在氣頭上,直接將虛弱憔悴的阮冬兒拽下床。
而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阮冬兒癱坐在地,渾身顫抖不止。
大夫說她有孕時,她就慌了。
紙包不住火。
她完了。
面對信侯的責問,阮冬兒只知道哭。
胡氏勸不住信侯,只能去拉阮冬兒。
“冬兒,你快告訴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你這肚子里,當真懷著孩子嗎?
“一定是那人強迫你的,對不對?
“你告訴爹娘,那人到底是誰啊!”
阮冬兒被嚇得六神無主。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娘,我好怕……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
“你混賬!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包庇!”信侯火冒三丈,眉毛倒豎,恨不得現在就提刀殺了那男人。
他悉心栽培的兩個女兒。
一個瘋了,還慘遭封四郎的毒手。
另一個則跟野男人廝混,還被搞大了肚子。
信侯越想越氣憤,讓管家上家法。
阮冬兒被打了一頓,腹中的孩子沒有保住。
不過,這也正是信侯想要的結果。
胡氏心疼女兒,抱著她抽泣不已。
“老爺!別打了……冬兒是無辜的啊!要打就打那個混蛋!”
“都該打!這野種沒了更好!”
胡氏護阮冬兒,也挨了信侯的打。
母女倆哇哇大叫,信侯卻沒有半點心軟。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倉促成親,不合適
阮冬兒做出那樣的丑事后,就被信侯禁了足。
她被打得渾身是傷,也沒有透露那男人是誰。
很快,這丑事就不脛而走,鬧得人人皆知。
……
珀泱江浮尸案塵埃落定。
柳如媚和蘇晉經歷過生離死別,都格外珍惜彼此。
重逢后,柳如媚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成親。
但蘇晉認為太倉促。
柳如媚有些生氣,原本還挽著他的胳膊。
見他百般推脫,便生氣地把他胳膊甩開了。
“你還覺得早了?你看看我師妹,她比我還小,如今都有倆孩子了!
“怎麼,你以為我非得嫁給你啊!
“不娶是吧,你不娶,有的是人愿意娶我!”
柳如媚情緒激動,蘇晉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角。
“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我也沒說不娶你。
“你非要現在成親,我什麼都沒準備。
“成親又不是買菜,今天想成親,明天就能辦的。”
柳如媚不以為然,嗓門又提高了不少。
“我又不在乎!你就是迂腐,行走江湖,哪兒來那麼多規矩!”
蘇晉扶額嘆息。
“可是我在乎啊。如媚,我想八抬大轎把你娶進門,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
柳如媚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臉上掠過一絲厭煩。
“那得多麻煩啊,按照我們那兒的規矩,成親就跟拜把子差不多,插上兩根蠟燭,拜個天地,再起個誓,就能直接入洞房了……”
蘇晉的臉色微微泛紅。
“這也太隨意了,哪里像成親了。”
像成親這種人生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蘇晉接受不了。
他試圖說服柳如媚,想先帶她回老家,把她介紹給家中父母。
柳如媚一聽這話,眼睛立即瞪大。
“你還有爹娘??!”
蘇晉:?
“若是沒有爹娘,我是從哪兒來的?”
柳如媚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爹娘還在世?”
蘇晉:……
下一瞬,柳如媚的臉色就變了。
“不行!我不要跟惡婆婆住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