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管她有什麼目的,遲早會暴露出來。
兆佳氏看見貴妃娘娘面露疲憊之色,立馬起身告退,帶著三格格離開了。
她們一走,佟若雪就不用再端著了。
她毫無形象地斜倚在軟枕上,任由青禾在一旁給自己捶腿按摩。
躺了那麼久,骨頭都要酥了。
青衣則一邊扒拉著炭火,一邊用擔憂的語氣,絮叨著:“娘娘下次千萬別這麼沖動了,怎麼可以拿自己的鳳體開玩笑呢?要是真有個好歹,呸呸呸!長生天在上,奴婢是有口無心,有口無心,請您千萬不要怪罪啊。”
佟若雪想跟青禾交換一個無奈的眼神,可是青禾卻頭也不抬地在那里徑自按著腿。
這可真是,兩個小姑娘,脾氣倒是挺大的。
鐘嬤嬤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她笑著搖了搖頭,雖然自己也不贊成貴妃娘娘以自身安危去冒險,但是這件事情,倒是做得很完美。
至少貴妃娘娘如果沒有透露出口風來,誰也不會想到,貴妃昏迷不醒一事,從頭到尾都是昏睡中的人一手策劃的。
佟若雪看見鐘嬤嬤端著一碗藥汁進來,連忙扭過頭,內室這種寂靜無比的氣氛,讓人不由得一陣無奈,她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假裝視而不見。
“娘娘!”鐘嬤嬤只好重重喊上一聲,貴妃娘娘行事穩妥,對外時,一言一行都十分符合貴妃的身份,可是沒想到,娘娘竟然害怕喝苦藥汁?!
這可真是,讓人吃驚的發現。
鐘嬤嬤正打算開口勸說呢,四阿哥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
“額娘又不好好喝藥了?”
胤禛一語中的,語氣肯定無比地說著,邊說邊走。
他小歸小,喜歡撒嬌也只在親近的人面前,平日里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威嚴在的。
周圍的奴才都立馬行禮,他一擺手,徑直往額娘的身邊走去。
“混小子!胡說什麼呢?”佟若雪瞪大了眼睛,色厲內荏地說道。
胤禛才不會被自己額娘這副模樣給嚇到。
他雙手撐著腰,語氣十分嚴肅地說道:“額娘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怕喝藥呢?這樣怎麼能給兒子做好榜樣呢?”
說罷,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力圖讓自己看上去更有說服力一點。
佟若雪忍不住想撫額。
她這根本不是養了個兒子,而是養了個小管家公啊。
偶然的一句“你得給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個好榜樣”,就這樣被他記在心里,還用到自己身上了。
佟若雪無語,又不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于是只好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給喝了。
喝完她就兩眼淚,實在是太苦了。
好在胤禛趕忙抱著蜜餞盒子,遞到了她面前。
佟若雪拿起一個梅子,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勉強好受了一些。
“算你有點良心!”她伸出手,捏了捏那小肉臉。
胤禛假裝聽不懂,吐了吐舌頭,“嘿嘿嘿”地傻笑著。
簡直讓人沒眼看。
“行了行了,額娘累了,你去玩吧,玩了雪記得要換衣服,知道了嗎?”
佟若雪替胤禛整了整衣服,又拿出來一頂新的瓜皮帽,戴在這小腦袋上正合適。
她不想把正是喜歡熱鬧玩耍的小孩,掬在自己身邊。
小孩子就應該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而且,等到自己痊愈,胤禛就得去上書房讀書去了。
到時候,以上書房那變態到極致的作息時間,真的是一點玩耍的機會都沒有了。
四阿哥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笑著說道:“額娘,今兒太子哥哥邀請我去他那里吃暖鍋子,我不玩雪啦。”
佟若雪聞言一愣,隨即就溫和地說:“好,不過小四也不要忘記帶一點小禮物過去,知道嗎?”
胤禛使勁兒點了點頭,就準備去挑選禮物。
鐘嬤嬤一直盯著四阿哥離開,直到看不見背影之后,才鄭重無比地說道:“娘娘,四阿哥與太子殿下交好,這會不會……”
佟若雪搖搖頭,“萬歲爺最希望看見的,就是兄友弟恭。”
“不說這個了,我要嬤嬤打聽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鐘嬤嬤被一打岔,顯然順著貴妃的思緒走了。
她低聲回稟道:“確實有一點消息了,背后應該與前朝有牽扯。”
佟若雪冷笑一聲,目光陡然變得冷漠下來。
她就說,惠嬪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手眼通天。
所以,看見自己的盛寵,前朝有人坐不住了?
那到底是索額圖?還是納蘭明珠呢?
不管是誰,這個仇都結下了!
自己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如果不是因為有避孕的麝香在,自己怕是真的要死于那馬錢子之毒了。
索額圖不是一直想與太子親近嗎?那自己偏就不讓他如愿。
還有納蘭明珠,嫡子還健在呢,就想讓長子繼位,倒是好打算。
佟若雪把小路子叫了過來。
“你去一趟永壽宮,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鈕妃,至于聽與不聽,全在她自己。”
小路子連連點頭,心里不斷重復著貴妃娘娘的話,力圖讓自己去說的時候,可以一字不差地說完整。
“承乾宮的人求見?”鈕妃聽見綠珠回稟的話,她忍不住疑惑,問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