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揚起淡笑,卻比面無表情還有瘆人,“可是活膩歪了?”
何展將一人扔到廖森面前。
廖森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渾身是血,雙臂垂在身側,隨著動作前后搖擺,顯然是被打斷了。
手腳被打斷的痛苦,他經歷過,恐懼占據心頭,哪里還顧得上去看那人的長相,“你……你要干什麼!”
廖森捂著腿,一瘸一拐的向后退,撞倒身后的凳子,咣當直響。
姚蘭萍掰著握住手腕的手,言語威脅道:“你敢動森兒,我就和你斷絕母子關系!”
廖炎盯著廖森,不緊不慢的問道:“成茂軍答應了你什麼?”
廖森知道他這個弟弟,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他與成家勾結,廖炎絕對不會放過他。
廖森咬死不認,“答應什麼?你在說什麼?”
廖炎轉頭看母親,掙扎的動作在他問出這句話時,便已停止……
姚蘭萍眼神慌亂,見廖炎看她,她立刻迎上目光,假裝坦然不知的樣子,殊不知,這般安靜不動,正是心虛。
星眸淡笑,眼底卻藏著破碎的痛苦,廖炎笑得柔和,聲音卻似鬼魂,“您也知道?”
“知道什麼?”
姚蘭萍用盡全力,想要將手腕抽出來,不想廖炎竟突然松了勁兒,突然的泄力,讓她措手不及,踉蹌的后退,重重撞到桌角,桌邊的飯菜受到晃動,‘噼里啪啦’的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廖炎還是云淡風輕的淡笑,臉色卻是蒼白,“我難道不是您親生?眼睜睜看別人,要我的命?”
“胡說什麼!誰要你的命!”
姚蘭萍揉揉撞疼的后腰,不滿道:“森兒是廖家長子!自古長子為尊,你父親那時病得渾渾噩噩,才會稀里糊涂的把家業交給你,可你沒病!你為何還大言不慚的欣然接受,你搶了本屬于你哥哥的家業,你懂不懂!”
嘴角弧度越發上揚,廖炎笑意更深,“所以……您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卻對我只字未提。”
“知道又怎麼樣!”
姚蘭萍挺直身板,索性承認,“我從始至終就不同意你當這個家,你也早就知道!”
“不同意,便默許他要我的命?”
“胡說八道!森兒跟我保證過,等他掌管廖家,他會好好照顧你!誰要你的命!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凡事小題大做,自己本性惡劣,就把別人想得這麼壞!你在外,賭場、大煙,什麼不入流的生意都做,搞的別人家破人亡!”
姚蘭萍嫌惡的看著廖炎,點著自己的胸口,“我都不好意思出門!怕人戳我的脊梁骨!”
第207章 如此父母恩情
三爺在外累死累活,為了護得廖家周全,殫精竭慮!不然,他們以為,如今這好日子是哪來的!沒有三爺,廖家早就被成茂軍那老狐貍吞了!
何展心疼三爺,怒斥道:“老夫人!您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廖炎走向廖森,兩兄弟隔桌相對。
廖森感覺到危險,緊盯著他,大聲呼喊著,“娘!娘!”
姚蘭萍跑到兒子身邊,擋在面前,“你敢弒兄,先看看能不能背負殺母的罪名!”
廖炎嗤笑,轉身邁開一步。
何展上前,冷著臉色,說道:“外頭如今不太平,為了安全起見,老夫人和大爺以后就不要出門了。”
他向后使了眼色,四個手下走到母子二人身旁。
何展接著說道:“以后飯菜會送到二位房里。”
廖森心頭一震,老三這是要軟禁他們!沒有佳人美酒,那以后這日子怎麼過!
他指著廖炎背影,氣憤大喊,“老三!你敢!”
姚蘭萍甩開要拉他們出去的手,怒喝道:“你敢軟禁親母、兄長!”
“老夫人錯怪三爺了,三爺可是為了您和大爺的安全著想。”
何展看向廖森,雙眼似刀,凜冽鋒利,恨不能一刀斃了他的命,“大爺若是不聽勸,非要出去轉轉,到時遇到刺殺什麼的……”
廖森還在垂死掙扎,“你…….你敢!”
廖炎是敢的,姚蘭萍知道,她這個小兒子跟死老頭子一樣,主意正得很,如今硬碰硬是不行了,她只好服軟,語氣柔和道:“阿炎,你放我們走吧,我和森兒回國府去,再不來這兒打擾你,啊?成麼?”
“母親……”,廖炎偏過頭,側目看了母親一眼,語氣中包裹著最后一絲嘆息,“為時已晚,善自珍重。”
見他軟硬不吃,姚蘭萍再也忍不住怒火,破口大罵道:“廖炎!你個畜牲!你敢軟禁親生母親!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回來!”
咒罵聲不絕于耳的在身后響起,廖炎卻未再回頭,越走越遠,直至出了后院。
………………………………
國府成家
成家氣氛如今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喪著臉,不敢大聲說話,更別說露出笑臉。
成家兩位男子接連喪生,成茂軍請來道士做法,一祭末七,二去邪祟,三看風水,并下令,全家上下吃四十九天的素齋。
法壇設在院內,擺上香爐、貢品等一應物品。
道士身穿法衣,一手拿著法尺,一手搖動法鈴,‘叮鈴鈴!’,聲音脆響,嘴里念念有詞。
成茂軍父女坐在客廳角落談事,以作回避。
郭宇面色蒼白的走到成茂軍身旁,彎腰說道:“老爺,之前派去刺殺廖炎的人,失蹤了……”
“失蹤?”
成子綰揪著心,急切問道:“是失蹤還是被抓了?”
“不確定,廖炎那邊沒有動靜,不過……之前免得打草驚蛇,我們沒有找過廖森,如今再想聯絡,已是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