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說笑了,只是見三小姐一人在街上閑逛,不安全,順道送她回來。”
此話一出,秦媛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抿咬著唇,滿眼難過受傷的看著葉配良。
岳欽覷著兩人的神色,故意說道:“葉廳長官復原職,秦將軍從中幫了不少忙,不進去坐坐?”
悲傷的神情轉為驚喜,秦媛揚起笑容,父親真的幫他了!
葉配良則無動于衷,開口推辭道:“今日太過倉促,改日我攜禮,再鄭重拜訪。”
岳欽似有意的勾起淺笑,語氣卻帶著寒意,“可是備了份大禮……?”
葉配良心里沒來由的慌亂,頷首不語。
點到為止,岳欽不再與之寒暄,送秦卿進了公館。
………………
回去的路上,岳欽在車里,將今天的事翻來覆去想了數遍。
“葉家老三,在哪個部門?”
葉配林?,之前早就調查過他,戴崢想了想回道:“秘書處。”
“又是左德章……”
戴崢瞥著少帥的神色,“少帥,可是要處理掉?”,畢竟曾經惦記過秦醫生,看少帥陰郁的表情,這是打算秋后算賬麼?
第239章 那輪圓月
岳欽仰靠在椅背上,合上眼,“他還不夠格……”
“………”,戴崢從后視鏡看了少帥一眼,誰夠格?廖炎麼?可是您又不能動他,人家是有保命符的。
岳欽睜開一條縫隙,冷眼看著戴崢,“眼招子再亂瞟,就摳了。”
“……”
戴崢立馬目視前方,坐得端正。
岳欽仰頭闔目,“派人盯住葉配良。”
“是。”
………………………
廖府
正屋內,燈火已熄,唯有月色透窗而照,最里處一張黃楊木云紋四方架子床,四根木架雕刻的云紋輔花卉,圖案規律勻稱。
屋門被輕輕敲響,‘咚…咚…咚……’
等了片刻,又敲了敲,‘咚…咚……咚……’
門外的人站在原地,正打算離開。
床上的人扶著額頭,緩緩坐起身,低沉的聲音響起,“說。”
門外的人貼著木門,低聲說道:“三爺,我爹到了,正在廳堂等您,國府那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廖炎坐到床邊穿鞋,沖門外問:“可有損失?”
何展將情況詳細說來,“消息遞得早,除了老宅,基本都處理了。之前為免打草驚蛇,老宅本想最后處理,但得到消息,老夫人和大爺突然帶著成家的人要回來,我爹只好當即啟程,離開國府。”
廖炎穿好衣服,打開門,“一應重要文件呢?”
何展后退一步,“都帶出來了。”
廖炎走出門,未先到廳堂,而是順著小路,來到內院最深處的一間屋子。
‘吱嘎…’木門被慢慢推開,清冷寂寥的氣氛撲面而來,廖炎走進去,里面有一張矮長桌,干凈無垢,上面供奉著牌位,龕前的香爐也擦拭得亮堂,桌上擺放著貢品。
他走到桌前,點燃燭臺上的蠟燭,拿起桌上的香,靠近燭火,瞬間火焰跳躍,揮手扇滅,煙氣裊裊,彌漫繚繞,廖炎對著牌位三拜后,將其插進香爐。
“派人再去國府……”
他盯著父親的牌位,神情平靜,眉眼卻很冷漠,“燒了老宅。”
“是。”
“那人可還老實?”
“目前無異常,國府那邊也遞回來消息,她確為蘇家小姐,成茂軍與蘇家商議,想將她嫁給財政處長的兒子,已到了商定婚期的時候。”
“若是個拎得清的,便留她一命。”
“還算聰明,平日總去幫后院的婆子漿洗衣服,做飯,把那些人哄的很高興。”
出了祠堂,廖炎剛走進廳堂前的院子,何伯便迎出來,向他下跪。
“三爺,對不起,我……”
“何伯。”
廖炎快步走去,將他扶起,“已經處理的很好了。”
何伯邊起身邊怒斥道:“大爺太不像話了!吃里扒外!老夫人也跟著糊涂!”
廖炎不愿提糟心的人,只對他吩咐道:“何展忙著府里府外,力不從心,您一來,府里的事,就勞您費心了。”
何伯恭謹的點頭,“唉,您放心,府里親信,我都帶過來了。”
“好,旅途勞累,您去休息休息。”
連夜從國府趕回,夜色已深,何伯也不再推辭,聽吩咐回去歇息。
院子又是安靜,藤制搖椅在院里停放,冷淡的月光灑在椅上,那椅子就如同人一般,顯得孤冷寂寞。
熟睡時被叫醒,一時也無睡意,廖炎走過去,躺在椅上,輕輕搖晃,‘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月光的映襯下,更深沉更蕭瑟。
望著天上那輪圓月,光暈散發溫柔,他抬手撫摸月的輪廓,發出長長的嘆息。
心向明月,卻無意,縱使相逢,難相守,有情擾之,無處消,怎奈相思,最蝕骨……。
…………………………
次日清早
何展面色如土的站在桌前,看著三爺坐在那兒,津津有味的吃飯,心里別提多堵心……
他與三爺同桌吃飯,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親爹一來,直接將他趕下桌不說,還把他一頓臭罵,什麼主仆不分,以下犯上,狂妄自大,何展在龍城也算有些臉面,多少年沒挨過罵了,這回算是都找補回來了……
他看三爺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飯,怎麼感覺和往日有些不同,吃得這麼香呢……
何展不禁問了句,“三爺,今兒這飯好吃?”
廖炎點頭贊嘆,“不錯。”
何展正要問,這飯菜和平日,也沒什麼不同,便聽三爺又說著,“一人獨食,他人伺候,不錯……”
“………”
何展抿著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此時手下走進來稟報,“三爺,蘇冉冉求見。”
廖炎視線未變,專注于吃飯,只是筷子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