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裕明從身旁伸過頭來,兩眼炯炯有神,“那我有望麼?”
齊裕文反手按在他臉上,推到一旁,視而不見,繼續跟父親說道:“大帥已有下野之心,少帥掌權不久,您這些跟隨大帥的老人,大多自恃功高,心生憊懶,關正山被削權,左德章雖是罪有應得,但又何嘗不是仗著資歷老,不將少帥放在眼里,目無王法,恣意妄為,聯合葉家,欺上瞞下,妄圖掌控官員升遷。”
齊培發又坐回去,神色嚴肅,“真能一試?”
“事在人為……”,齊裕文轉頭看著還搞不明白情況的弟弟,“你想好,真要和葉家對上了?”
“來!誰怕誰!”,齊裕明活了二十來年頭一次得到全家的鼎力相助,不禁激動的摩拳擦掌,“別人我不敢說,就葉配進那毛頭小子,我打他,跟玩似的。”
齊培發聽他這麼一說,剛攢起來的士氣泄了一半,他指著頭,著急的點了點,“動這兒!動手跟莽夫有什麼分別!”
齊裕明給父親定心,“虎父無犬子,你和哥都那麼聰明,我也不是個憨貨,您放心吧。”
父子倆相互對視,心里沒底的看著齊裕明……
……………………
秦公館
三朝回門,吸取上次的教訓,岳欽這次陪同秦卿回去,盛大隆重的安排了一列車隊,一路護送他們。
夫妻倆站在秦昌進面前,準備奉茶。
秦卿:“父親。”
岳欽端過茶,雙手遞給秦昌進,跟著秦卿喊了聲,“父親。”
秦昌進郁悶許久,這時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
“嗯。”
他應了聲,單手接過,慢騰騰的抿了口茶。
敬完茶,趁岳欽離開這麼一會兒,秦繼跟大姐求情,“大姐,齊二哥……”秦繼回頭張望了下,才小聲說道:“他被趕去站大街了,你能不能……”,他頭一偏,“能不能跟姐夫求求情?”
秦卿悠哉的吃著水果,側頭低聲道:“我要是開了口,他可能會更慘。”
秦繼一想,也是……姐夫那醋壇子,他這個做弟弟的和大姐走近點,他都得時刻緊盯著,大姐若替別的男人說話,那下場……可想而知……
最后的希望破滅,他灰心道:“那算了。”
秦卿:“平日盡量避開他。”,路又不止一條。
英雄所見略同,秦繼得意笑道:“我早就囑咐司機了。”
姐弟倆正聊著,岳欽走過來,坐到秦卿所坐的沙發扶手上,手撫著她的背,“上樓睡會兒?”
“不了。”
秦卿朝樓上看去,自從大婚之日走出秦公館,再回來時,心境已不似從前,那高聳彎曲的樓梯,昏暗深幽的走廊,她都不愿再踏入一步……
吃過飯,要回大帥府,秦繼代為相送。
將秦卿扶進車里,岳欽囑咐道:“這段時間不太平,你晚些回去。”
秋后算賬,是時候清理了……
秦繼應下,“明白。”
回去的路上,岳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齊松亭的事告訴她,“秦媛對齊裕明有意。”
秦卿了解秦媛的為人,所以并不意外,“對人?還是對齊家?”
“齊家。”
“她聰明了些,知道齊裕文絕無可能,倒是齊裕明……”,秦卿諷刺道:“若是求得父親同意,舍下臉面,以秦齊兩家的交情,還真有機會。”
“齊裕文不會坐以待斃,他找了個人……”,岳欽意味深長道:“那人與葉配良有幾分相似。”
“一個火坑跳兩次?”,秦卿冷靜說道:“幾夜夫妻倒是做得,但秦媛不會嫁給他,就算她鬼迷心竅,只要經父親一查,此人便會露了底。”
“齊裕文本也沒想能成功,只是想先拖延些時間,再想個不傷兩家情面的方法。”
秦卿眼睫輕眨,顧盼流離間皆是冷漠,“我父親如今真是到處給人添麻煩……”
岳欽不好評判秦昌進,只得轉了話頭,“湯鵬遲遲未走。”
秦卿低頭撫著肚子,不滿道:“真是討人嫌。”
“此次觀禮的賓客中,有個叫龜田侯一的人,昨日沒了蹤跡。”
秦卿皺眉握住他的手,“你……”
岳欽安撫道:“別怕,我命硬得很。”
秦卿握的更緊,“不可掉以輕心。”
岳欽將她攬進懷里,“嗯,你和孩子都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
秦卿聽著他如鼓的心跳,不免心疼,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心慌,卻要裝得鎮定自若,做眾人的主心骨……
她伸手搭在岳欽的心口,輕聲道:“我們陪著你呢。”
“嗯。”
……………………
萬葉化作黃,‘霜降’夜寒涼……
礦場因鑿巖震動導致大塊泥石崩落,左德章處于山下,不幸被滾落的亂石砸死……
葉配良暗中帶離小倌樓,其龍陽之好已傳遍礦場,有同好者私下爬床,他決意不肯,遂與之發生沖突,那人拉幫結伙,對其進行圍毆,下手極其狠毒。
在風瀟雨晦的夜晚,葉配良被活活打死……
有人發現不對,立刻報與看守。
少帥知此,大發雷霆,斥其玩忽職守,隨后下令,將圍毆幾人連夜槍決,以儆效尤……
第297章 改頭換面
大帥府
衛母搓著手,走進后廚,鄒鐘正蹲在灶臺前抽煙。
衛母打著招呼,“鄒師傅,這麼早?”
“歲數大了,覺少。”
衛母將水壺灌滿,放到爐上,等著水開。
鄒鐘吐出煙霧,吸了口涼氣,“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
衛母寒暄道:“是啊,早起穿的薄,都直打哆嗦。”
聊了一會兒,‘嗚嗚…’水燒開了
衛母將水壺提到灶邊,看了看案板旁的盆,問道:“鄒師傅,這廚房里的東西,我能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