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見她有興趣,連忙道:“這是我家相公畫的繡樣裁剪出來,小姑子巧手繡成的,烏小姐若是喜歡可以買回去,便宜賣給烏小姐!”說這鞋子和自己沒關系,興許這烏小姐會喜歡!
宋居安聽她說謊,扭頭看她一眼,目光帶了不悅。
烏月月聽聞,笑了起來,道:“真好看,那好,我買了!”
“二十五文錢!”杜若連忙道。
烏月月讓丫鬟掏了銀子,拿了那雙鞋,又對宋居安道:“不如宋先生去家里喝茶歇腳,正巧父親近來煩悶幾件案子,若是宋先生能為父親解惑,那是再好不過了!”
杜若拿著錢站在一邊,數了數,裝進錢袋,笑瞇瞇的看著倆人說話。
宋居安心中不悅,杜氏剛才收了別人二十文,現在收烏小姐二十五文,她倒是會隨機應變,很會坑人。
“多謝烏小姐好意,在下家中還有臥病在床的父母,就不耽擱了,等下次進城一定拜訪烏大人!”宋居安道。
杜若趁著倆人說話時,走到對面買了兩個包子,回來時,烏小姐已經走了。
她把一個包子遞給宋居安,高興道:“我們今兒賺了約莫十文錢!”
“錢給我!”宋居安冷聲道,他沒去接包子。
杜若把錢袋遞給他,“你生的什麼氣?”
宋居安接了錢袋,徑直朝前走去。
到了常去的藥鋪,按照郎中開的方子讓人抓藥,杜若跟在他后面,心道,這人又是哪根筋搭錯了?許是看到年輕貌美的烏小姐,對杜氏更加嫌棄了?
買了藥,宋居安又在杜若的要求下,買了做些繡線與布料,既然能賺到錢,她就回去多琢磨琢磨,興許以后能靠著這個吃飯!
倆人又去找韓良,韓良那邊豬肉賣了一半兒了,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韓良手起刀落利落的剖去骨頭。
“好刀法!”杜若贊嘆。
宋居安回頭看向她,面色陰沉,“你知道他使得什麼刀法?”
“我隨口一說罷了,我又不會武功,哪里知道。”杜若道。
宋居安沒再搭理她,站在韓良的攤子前幫起忙來。
杜若吃了一個肉包子,還不解饞,畢竟小孩子拳頭大小的包子不夠塞牙縫的,看著手中宋居安的那個,咽了口唾沫。若兩個都吃了,她覺得自己太不厚道,只好拿著袋子不去看。
街市上的人越來越少了,韓良案板上擺著的肉還有小部分沒賣完,都是帶著骨頭的,要麼是豬下水。
他收拾了東西,對他們道:“不賣了,咱們回吧!”
出城的時候,天色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
出門的時候,天上飄著云,杜若以為今日天氣還不錯,沒想到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三個人不得不快點趕路。
杜氏以前太懶,也沒怎麼鍛煉過,一來一回,杜若免不了氣喘吁吁,跟不上他們,宋居安和韓良走在前面,見她落在后面,便時不時停下來等她。
等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天上一個悶雷,滴了雨點,又走了幾步遠,大雨傾盆而下,杜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立刻被澆了個透,成了落湯雞。
“宋兄,我知道附近有個破廟!咱們先去里頭躲一躲吧!”韓良喊道,他經常進城,對這條路非常熟悉了。
于是韓良推著推車,帶著他們跑到了隱藏在荒野中的破廟里。
杜若坐在破廟里的干草堆上,用手擦去臉上的雨水,望著外面屋檐下水簾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宋居安生了火,又從破廟里找了一些柴火來堆在周圍,見她抱著膝蓋坐在火堆旁,臉色有些蒼白,也沒說什麼,只是將身上的濕衣脫了,架起一個木架烤火。
杜若穿的薄,又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脫了衣裳烤火,只好坐的近了點,腦門發熱,身子有些發抖,杜氏的身體弱,走了那麼久,又淋了雨,杜若祈求自己千萬別生病。
韓良站在破廟門口,嘆了口氣,又走回來,對宋居安道:“看嫂子冷的發抖,別病了!”
宋居安看她一眼,將木架上烤的快干的衣裳拿下來,走到杜若跟前,俯身披在她身上,又伸手將她耳側的濕發別到耳后,深深瞧了她一眼,才走開去。
對他突如其來的親近舉動,杜若很不適應,疑惑的看他一眼。
不過身上暖烘烘的,她感覺好了許多。
這時破廟另一邊垂掛的帷幕后面響了一聲,有人‘哎呀’一下。
韓良立刻拿起了身上的殺豬刀,目光迸發出精光,陰冷的站起身,“是誰?!”他朝那邊悄悄走去。
宋居安雙手負后,面色冷沉的看著那個方向。
帷幕后面又撲騰響了幾下,一個小男孩后面走了出來,他身上破破爛爛,衣不蔽體,腳上沒穿鞋子,臉上臟兮兮的,看不清他本來的樣子,一個小乞丐。
“我……我在這兒躲雨……求你們別殺我!”那孩子一看韓良手中明晃晃的殺豬刀,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
“韓良,只是一個孩子罷了,別嚇到他!”宋居安開口道。
韓良收了刀,走過去,將那個孩子從地上提起來,扔到火堆旁,“哆哆嗦嗦做賊似的,干什麼?!”他厲聲道,又謹慎的掃視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