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站在房門口大喊大叫了半晌,終于從門縫里看到兩個和尚走了過來,說是來給她送飯,將飯菜通過門底縫隙給她推了進來。
她就早上吃了一頓飯,之前不覺得,現在才察覺餓的不行!
她彎腰將飯菜端起來,對外頭的人道:“我要見烏大人!放我出去!”
“你再叫也不會有人過來,等明日再說吧!”一個和尚道,說完,倆人走開了。
她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正準備風卷殘云飽餐一頓,卻忽然想到什麼。
他們怎麼會這麼好心給她送飯?萬一飯里有毒呢?假如烏大人通過她的只言片語在寺內調查到什麼,那她就是人證,一般人證都被壞人惦記著,暗中千方百計給弄死。
她看了一眼房門,放下筷子。
過了片刻,她走到門口忽然捂住肚子‘痛苦的’叫喊起來,“救命啊!我肚子疼!”
“救命啊!我渾身疼!我這是怎麼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啊——啊!”她倒在地上。
外頭傳來腳步聲,輕手輕腳的樣子,有兩個人,大約還是剛才來送飯的兩個和尚,隱藏在一旁未走。
其中一個人道:“死了?”
“看樣子是死了!那是劇毒!”
“走吧!”
“走吧!”
等他們離開后,杜若從地上爬起來冷笑一聲。
果然不出她所料,假如明日烏大人讓人將她帶去問訊,那些禿驢所做的惡行就會暴露在眾人眼前,即便是查不到什麼,但人們也會將懷疑的目光轉移到青陽寺身上。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窗下明晃晃一片波光,借著月色,還能看到水池里種植的荷花荷葉,遠處水邊還停靠兩三只小船,水池應該很深。
她怕水……
杜若被人帶走之后,宋居安與真廣在寺院里相伴而行。
月輝斜照在墻上、灑在地上,讓人心生愉悅。
“不瞞真廣大師,方才那婦人是賤內。”宋居安道。
真廣:“……是、是麼?”
宋居安皺著眉頭不悅道:“杜氏平日性情潑辣愚昧,瘋瘋癲癲,也確實品行不端,慣于偷盜,不管她如何狡辯,我相信大師并不曾誣陷她,大師請放心,在下不會袒護她,明日一定會請烏大人公事公辦!”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真廣手捻珠串默誦幾句佛號。
與真廣分開后,宋居安招來幾個捕快,吩咐道:“你們兩個再帶上幾個人悄悄去玉佛塔查看,不要鬧出動靜來,最好能溜進去搜查一遍!盯著那些和尚會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兒!”
“宋先生,您是懷疑那些和尚……”一個捕快盯著他的臉色小心問道,好生生的去查那些和尚做什麼?
“是,去吧!”
那兩個捕快離開后,宋居安又對剩下的人道:“你們去關押杜如蘭的地方看看,守在那里,她今夜恐怕會被人暗算!剩下的保護好烏大人!”
幾個人應聲而去。
宋居安仰頭看了看月亮,發現它已經圓成一塊餅了,月光皎潔透明,青陽寺籠罩在清亮月色之中,夜美的令人心醉。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知道京城里有沒有同自己一樣靜心賞月的人。
他踱步朝住處走去,從臺階上下來,正準備推開房門,就聽到前面有人訝異道:“宋居安?!”
一個人影從柱子后面撲過來,抓住了他的衣領,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壓低聲音對他道:“真是孽緣!一天見你兩次,在寺里瞎晃什麼!你個小人!殺千刀的卑鄙無恥!”
杜若全身濕淋淋的,怕宋居安喊出聲來,用力捂住他的嘴,將他推到房間里去。
一進房間宋居安就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來,震驚道:“杜氏?你怎麼出來的?!”
“哼!我怎麼出來的?我不出來就被人害死在里面了!宋居安你個敗類!我與你好歹是夫妻一場,你竟然這樣隨意處置我!”
杜若怒火攻心,也不知道手中摸到個什麼東西,朝他身上打去。
“杜氏!你小聲一些!”宋居安捉住了她的一只手提醒她。
“你去死!”她手中的東西還沒打到他身上,便被奪走了,平時看著他挺清瘦一男的,沒想到力氣也這麼大!
噗通一聲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杜若趁勢騎在了他的身上,雙手用力抓住他的衣領,準備拿腳踹他。
宋居安抓住她的胳膊,見她瘋了一般,不由得生氣道:“你身上衣服怎麼全濕了?怎麼跑出來的?又怎麼找到我的?這又是做什麼?!”
“找你?是你偏偏被我看見!想不到你的心這麼硬這麼黑!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人把我關起來!嗬!要死咱倆一起死!”
杜若扯他衣服扯他頭發,兩只手忽然被他攥住動彈不得,她只好趴下去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
宋居安痛的哼了一聲。
這婦人實在是潑辣!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敲了幾下,有人舉著油燈站在外面,影子一動不動的映在半邊門上,是個光頭和尚。
杜若和宋居安同時安靜下來望向門口。
“誰?!”宋居安問。
“宋施主,可否允我進去說一句話?”
杜若聽著他的聲音熟悉,卻想不起來他是誰,這麼晚了來找宋居安說話?肯定是別有用心!
“太晚了!請回吧!”杜若對門外和尚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