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做自己專長的事情,便想到了這樣的主意,提出來就是想多一次機會。
她沒說幾句的時候,孟遠舟就已經重新睜開眼睛望著她了,眸中帶著疑惑與思索。
沉吟片刻,他開口道:“這個主意很好,趁著這些西域商人還要在這里停留幾日,這件事兒便交與你來做吧!”
杜若連忙點頭,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請問孟爺,我酬金該如何算?”
孟遠舟坐直了身子,略一思索道:“按工定價,你先畫幾頁讓我看看,若是好,薪酬自然比當女工高一些。”
“多謝孟爺!那我就不打擾了。”
孟遠舟手中端著茶杯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杜若消失在眼前,他視線仍未收回。
從繡莊回去的路上,杜若的心情難掩激動,她就是想多個機會,提一提又沒什麼,沒想到他真的同意了。更重要的是,她若能一直坐下去,能賺取更多的錢。
回到家中,蔡氏正好拄著拐棍在門口站著,見她回來,連忙道:“你快去看看居安!他不吃不喝的躺一天了!”
杜若驚訝的走進屋里,掀開床帳看一眼躺床上沉睡的那人,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很,叫了他兩聲,也沒什麼反應。
“為什麼不熬一副湯藥給他灌下去?”杜若扭頭問站在西屋門口的蔡氏,語氣帶著些責怪。
“他不喝,也不說話!真是急死娘了!”蔡氏哭出聲來,抹著眼淚又不敢哭的太大聲。
杜若連忙將床帳勾在兩邊,從外頭井里打了一盆涼水端屋里來,給他擦了擦手、臉、脖子、胳膊,擦完了將毛巾敷他額頭上,“叫郎中來了麼?”
“叫了,開了藥方,拿了幾包藥,可喂他,居安一點都不肯喝!這可怎麼是好!你爹那樣子,居安又這樣,難道我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蔡氏嗚嗚地靠著墻哭起來。
杜若無語的望著躺床上那人,將他衣扣解開衣服往下扒了扒,又給他擦了上半身,他呼吸沉重,睡的又很沉,毫無知覺一樣。
從昨日她從外頭回來到現在,宋居安似乎都不對勁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讓他半死不活的。
杜若拿了一包郎中開的藥,去廚房燒火熬藥,他不想喝也得給他灌下去,她暫時還不想當寡婦。若是發熱時間久了,他腦子燒壞掉,她若是想離開就得接受眾人的指責謾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就在這時候,大門外有人大聲喊叫,杜若將柴火填上,疑惑的走出去,打開門看見蘇明揚在外頭站著,和早上一樣,依舊是一臉擔憂緊張。
“嫂子!村長說讓宋兄現在去他家一趟!”蘇明揚道。
“安郎病了,現在在床上起不來了,去不了,若是非得他去,你就告訴村長明日吧。”杜若道。
蘇明揚一驚一乍的,吃驚的道:“啊?!我早上過來,宋兄還好著,怎麼一天的功夫就躺床上起不來了!要不要緊?!”
“還好吧。”
“那我進去看看!”蘇明揚走進院子,來到宋居安的床邊,見他閉著眼眸昏睡著,更加擔憂的走出來對杜若道:“看村長的意思是今日宋兄必須去,他已經兩日沒去學堂授課了,洪四兒和一幫學生搗亂,非要村長做主不讓宋先生教了!”
杜若聽到洪生的名字就憤恨不已,他們洪家針對宋家好長時間了,一直不肯放過。
那次村里失竊,洪四兒和潘翠翠就沒少攛掇村子里的人找她麻煩,想到這杜若就頭疼不已,她以后不能再輕易放過他們了,全是蹬鼻子上臉的人!
“你先去和村長回話吧,他確實去不了。”杜若道。
蘇明揚點點頭,郁悶的走了出去。
杜若熬了湯藥,又擱在外面等它放溫了,才端著進了屋,拿勺子喂給他喝。
果然像蔡氏說的那樣,喂他他一點都喝不進去,喂一勺子,就吐出來一勺子。
“喂!別睡了,張嘴喝藥。”杜若不耐煩的道。
床上那人沒一點反應,似乎根本聽不到她說的話,杜若只好將藥碗放在一邊,又拿毛巾為他擦了擦。
每隔一會兒便擦一次,蔡氏坐在院子里哭個不停,仿佛她已經死了兒子似的,杜若聽的更加心煩。
這些人一個個的得過且過,她這個每日辛苦的人倒是不得閑。
睡覺的時候,杜若挨著他睡下,覺得他貼著自己熱的有些受不了,她只好起身又用涼水將自己身上擦洗一遍。
重新爬上床,她坐在里邊,看著躺在旁邊那人,面色俊美且紅潤,墨發散亂在枕上,整個人陷入沉睡。
要不是看在他這張臉的份兒上,杜若心中暗嘆,她估摸著不會這樣輕易的容忍他。
第五十九章 想殺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叫他不想活了,一頹至此。可她與他在家同吃同住,蔡氏與宋老爹都很正常,也沒人把宋家怎麼樣。
他這種性子的人心里想什麼又看不出來,以前她只道他脾氣軟,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也不上進。可是杜若忽然覺得先前的他雖不比現在表現的明顯,但是不是也活的行尸走肉了點?對日子沒一點盼頭和規劃,得過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