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太了解這方面,又看那伙計拿著金佛舉在手里頭與那些人說話,甚至還聽到一句‘看看這成色!’
她目光朝伙計以及那幾個人左側房間移去,發現窗前站著那個她剛上樓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女子,而那女子的旁邊,則站著孟遠舟。
她悄悄后退一步,省的被他看到,不過他目光直視前方,應當不會往上面看。
那女子笑盈盈的與孟遠舟說著話,孟遠舟面帶笑意伸出手去,仿佛在感受窗外的風。
接著孟遠舟走回屋里在椅子上坐下來了,那女子笑著回身,身姿裊娜仿佛步步生蓮一般,走到孟遠舟面前順勢往他身上倒去。
在她坐倒在自己身上之前,孟遠舟站起了身,那女子坐了個空。
孟遠舟走到另一個椅子前坐下了。
杜若望著那邊的情形,心道,孟遠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不是癡情深情又專一麼?自從他夫人去世以后,不肯再娶,也沒有收過什麼女人。眼下和那女子算不算打情罵俏?
她又忽然想起來周寧婆婆和她說的那些話,說孟家將她趕了出來,還說什麼孟夫人太可憐了等等。
難道他對外表現出一副癡心絕對至死不渝的深情,而背后卻御女無數風流花心?說實話她見到方才這些,對孟遠舟的敬慕有些破滅。
那女子又兩次想往他身上靠,都被孟遠舟給躲開了過去,不過面上卻是帶著笑的。杜若十分不解,不過這跟她也沒什麼關系,想了想,她朝下面一層走去。
下面這層與一樓一樣仍是金器。
腳一踏進去,朝四周一瞅,若是白日正午光線十足,恐怕會刺瞎人的眼。若是能給她一件,她眼下這些難題就全部迎刃而解了!吃香的喝辣的,先快活一陣兒。
她背著手轉悠了一圈,又看到了在五樓的時候與她說價的那個伙計,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樓來了,坐在另一邊和另一個伙計說話,見了她仿佛沒看見一樣。
杜若挨著看了一遍,打造的東西幾乎和上面的銀器差不多,只不過是金銀的區別。
“這金墜子怎麼賣?”杜若指著一個金鏈子掛小塊金牌問,小是小了點,但上面雕刻十分精巧。
“這個三十兩!”那伙計走過來對她道。
杜若朝前面走了兩步,又打算問的時候,那伙計不耐煩道:“這位娘子!我看你也不是能買得起的人!就別浪費咱這些人的唾沫星子了!這是有錢人來的地兒!你能進來看看就不錯了!”
“沒想到這里的伙計如此狗眼看人低,說不定哪日天上掉了餡兒餅,砸到她頭上,轉眼間家財萬貫,不知到時你又是何態度呢?”
杜若回頭看去,發現孟遠舟朝這邊走來,面上帶著些許笑意。
她連忙行禮:“孟爺。”
那伙計一看到他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道:“見過孟爺!小的錯了!小的不該埋怨!”
“我又不是這兒的老板,你不必跪我。”孟遠舟道,說完他又看向杜若,“你怎麼來了?”
什麼叫她怎麼來了?他既然不是這兒的老板,這話便問的不對。不過杜若恭敬道:“我來隨意看看,就像他說的,只看不買。”
他點點頭,“你都看了些什麼?”
“只是、只是隨意看看,許多東西都是第一次見。”杜若道,確實大開了眼界,許多雕刻制作精美的器物她都是見所未見,叫不出名字來。
“有沒有什麼想法?”他朝前走去,又一面問她。
杜若只好跟了上去,答道:“覺得眼花繚亂,漲了見識。”
“多看看也好。”他道。
兩人下樓的時候,杜若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那個女子,手中依舊拿著一個金算盤,笑得時候露出潔白的貝齒,目光從孟遠舟的身上掠到杜若的身上,“這是誰?”她問孟遠舟。
“繡莊的一個女工。”孟遠舟道。
她饒有興趣的打量起杜若來,“怎麼一個女工,與孟爺這樣親近?行禮跪拜之后,還要跟在身后?”
她雖然話說得俏皮,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敵意,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敵意,杜若連忙恭敬回道:“我正想著要回家了,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兒見到了孟爺。”
“不巧,我從那邊看到你了,才過來的。”孟遠舟開口道。
杜若:“?!”
那女子笑了一聲,笑意中的嘲諷更濃,朝兩人走了過來,走到孟遠舟身邊:“孟爺還不下樓?”
孟遠舟朝下面走去,那女子也跟了上去。
杜若遲疑了一下,也沿著木梯走了下去,她逛了這麼一會兒了也該回去了。
等她踏進三樓,卻見孟遠舟回頭看她一眼,對她道:“你先不要走,過來看看。”
“一個女工,走就走了,孟爺叫她做什麼?”那女子問道,說完,又看向杜若,自我介紹:“我叫是這里的老板,你若是沒有想買的東西,便離去吧。”
原來她就是老板,不過看她性子有些不好招惹,也不知道對自己哪來的敵意,杜若應了一聲,準備離開,卻又聽孟遠舟道:“杜若,你過來看看!”
杜若腳步一頓,心里頭無語至極,他們針鋒相對起來了?即便是兩人之間生氣調情解悶,也不該拿她來撒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