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都打聽到了什麼?”宋居安問。
“什麼都沒打探到,主子,你覺得我武功如何?”
“想聽我夸你?”
“不是,屬下武功高低您應該知道,沒想到我連繡莊的門都沒進去!繡莊里的那些打手,武功都不低,屬下真是吃驚不已。一個小小的繡莊,看的這麼緊,除非光明正大的進去,否則不容易潛入。早知道我就夜里摸黑去了。”
宋居安疑惑的看他一眼,緩緩道:“大戶人家即便再怎麼富有,也不會養這麼多守衛,更何況是武功高強的守衛。你繼續查探查探孟家的情況吧!”
“屬下也正有此意!。
宋居安思忖道:“她和孟家能有什麼關聯?”
她還瞞著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不想查卻又不得不查。
“主子,還有一事,今日我見杜氏去了書齋。”
“無妨,她偶爾也會買書回去。”
“是。”
外面雨聲淅瀝,就連屋內都彌漫著水汽。這雨下起來似乎沒有盡頭。
這樣的陰雨天氣一般天黑的也早,宋居安開始有些擔心路上更泥濘積水不好走了。
韓良走到床邊,彎腰將床抬起,從床腿下面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宋居安。
“這是三天前京里來的。”韓良道。
“我已經說過了,有些事情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宋居安道。
“可是金朝光已經找來了,他動手也是早晚的事兒,上次我和他激斗一場,根本占不了上風。大楚內,他的武功可排的上第一第二,他的那幾個師弟同門也不落于后。”韓良憂心道,“以前杜氏好吃懶做,行為不端,主子你又一副不求進取的樣子……”他看宋居安一眼,繼續道:“興許能蒙蔽他們的眼睛,以為主子你真的就這樣庸碌無為下去。”
“這封信是從宮里來的。”他又補充道。
宋居安捏著那封信,神情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清冷凜然。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了,想要將一切都淹沒。
善工樓里的女工們趁著鄭大娘打盹兒的時間,都紛紛小聲抱怨起來,這樣大的雨,下了工該怎麼回去!
馮寧今兒一天都在側面打聽杜若賣書賺了多少銀子。
“也沒幾個錢,我出力少,自然拿的錢少。”杜若對她道。
“咱們繡莊真的買下了一批書?”馮寧又問。
“嗯。”
“為什麼要買?難道是發給咱們女工的?”馮寧十分疑惑不解。
按理說孟爺應該很是生氣,甚至責罰她。然自從那次叫杜若過去后,這事兒便再沒了音訊,也沒個后果。她實在想不明白。
杜若搖頭,“誰知道,我只管賺錢。對了,快的話,我大概后天就不來繡莊了。”
“你要去哪兒?”馮寧連忙問她。
她已經習慣了和杜若坐在一起干活兒,而且杜若雖偶有不耐煩,但也總是開導她寬慰她,不像別的女工,總是背地里嚼舌根子笑話她。
別人都不愿意和她坐一塊,若是杜若走了,她又要一個人坐在這兒孤零零干活兒了。
“離開家,離開繡莊,想必是去城里,我之前告訴過你,做一個小生意什麼的。”
“你真的要離開?你沒了家人是很難生活下去的!到處都有人欺負你!”馮寧緊張的道。
很顯然,她不能接受一個女子離開夫家獨立生存。
杜若笑了笑,“試過了才知道,若是以后我混的好了,你可去找我。”
這時候鄭大娘手中拿著度尺緩緩前行,像慣常一樣,眼觀八方,看看究竟有誰在不好好干活兒,大家都立時安靜下來。
從善工樓外面走進一個人來,看了一圈,對鄭大娘道:“剛買的繡線拉來了,樓里需要補什麼樣的,叫幾個人跟著我去拿。”
鄭大娘朝女工們看去,杜若連忙舉手道:“大娘!我愿意去領!”
馮寧在她旁邊小聲道:“你傻啦,外面下著大雨呢!”
“好,一個你,你們兩個,還有你,你們四個去吧!知道缺什麼吧?除了金銀絲線,還有純棉細繡線、麻線也拿幾滾兒來。順便問問莊里接下來要趕制什麼東西,最好寫個冊子來。”鄭大娘道。
“我就是想去庫房看看。”杜若小聲對馮寧道。
“庫房有什麼好看的……”馮寧不解。
杜若打著傘和另外三人朝外走,一出門就是一股子冷風挾裹著雨水砸到人身上來,凍的人渾身一個機靈。
另外三個人不由得抱怨道:“又不是緊缺這些東西,偏生這時候來叫人去拿!”
“是啊,這場雨下完,天又該冷了!捂緊了別著了涼!”
杜若跟在她們后面,不緊不慢的來到庫房,里面已經來了其他樓里的幾個女工了。
缺什麼告訴庫房的人,她們一邊記錄一邊按量拿,杜若便站在邊上默默地瞧著里頭的情形。
她也不只是第一次來庫房了,其它樓她也借口跟著去過,上回還站在一個繡娘的旁邊看她刺繡,她問了幾句,那繡娘也沒不耐煩。
等庫房將她們要的東西拿齊后,另外三個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杜若,“杜娘子,你拿的傘大些,就多抱一些吧,省的被雨淋了鄭大娘怪罪。”
說著,三人將東西塞到她手中,杜若連忙一只手抱住,見她們三個說說笑笑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