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麼?”他沉著臉又問。
杜若苦思冥想,過了一會兒又道:“聽說孟爺過不了多久要成婚,和金銀花滿樓的老板成親。”
“這倒是有趣!”他眼角閃過譏誚,他還以為孟遠舟想奪人妻子,“還有麼?”
她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宋居安忽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那只手,同樣放在桌面上,等著她回答。
“應當沒有了,有也一時想不起來了。”杜若道。
他略一思索,又看向她道:“孟家與魏國公之間的來往信件,這是十分重要的證據,若想拿到很困難。”
她點頭,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有回在繡莊那片竹林邊上畫畫時,往里面走了段距離,曾聽到打鐵的聲音,后來發現竹林的盡頭是山。”
“畫畫?”
“不是……是描繡樣,裁繡樣。”
他笑了笑,也不再多問,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道:“你這幾日就待在家里吧,繡莊不去了,我過會兒還要再去縣衙。”
“嗯。”
他站在她身后,將手扶在她肩上,俯身下來在她耳邊道:“我今兒晚上可能不回了。”
“哦……”
第一百零三章 失了智
“明日也有可能回不來。”
“嗯……”
“也不知道這件事要多久才能解決。”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給你收拾幾件衣裳,再給你裝些吃的,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要帶的……”杜若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朝門外走。
人剛走到門口就被宋居安給拉住了。
“你跑什麼?”他將她的肩膀扳過來問。
“在你眼里孟遠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問。
杜若偏了頭避開他的目光,想了想道:“在此之前我覺得他為人沉穩,行事低調,做生意的手段也了得,很是令人欽佩……平日里儒雅溫文,彈得一手好琴……繡莊出了什麼事兒?衙門為什麼要查他?孟爺上頭有魏國公,恐怕不好查辦什麼吧?”
宋居安眸間有些不悅,又問她:“若孟家真的出了事兒呢?”
“事情很大嗎?”她反問。
他沉吟一下,“可大可小。”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烏大人這回怎麼又讓你去幫著衙門辦事兒?”
“是我請求跟著烏大人的,這些事兒也是從衙門了解到的,你欠賭坊的錢,我也會盡快拿到銀子解決的。”
他抬手撫摸著她的秀發,她的頭發滑膩柔軟,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淡淡香氣。
杜若心虛的點點頭,“我倒不希望孟家出什麼事兒,他們也是堂堂正正做生意的,只不過昨夜之事實在是……唉……”她嘆一口氣。
繡莊里究竟隱藏著什麼?真是令人費解。
“這些你就別想了。”他低聲道。
她點點頭,“那我去幫你收拾東西帶上。”話音才剛落,她就被宋居安逼著退了一步靠在了門上,他用身體抵著她,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娘去了大姐家你知道麼?”她慌忙說道。
他有一剎那的疑惑,娘怎麼忽然走親戚去了?搖頭:“不知道。”
“爹在堂屋躺著沒什麼事吧?要不要去看看?!”
“我剛才回來先去的堂屋看過了……”他察覺到她的緊張不安,語氣便更加柔和了,手上的動作也輕緩了不少。
她臉紅的厲害,平日里眸子狡黠明亮,此時蘊著霧一般,又帶著無可奈何,又仿佛在乞求他。
“我陪你喝些酒吧?”她又道。
“喝酒會令人失了理智。”他的手在她背上摩挲著,側頭吻舐著她的耳垂。他一早就看出來了,她緊張的時候要麼安靜要麼總是沒話找話。
杜若心中唾罵,他不喝酒才是失了智!
“你太過聰明,我總不放心……”他道,繡莊的事兒,她若是不說,他也無從知道。
“你不放心什麼?”她垂下眼眸反問。
他沒有回答,她若是不明白,那就不要明白了,又不是非知道不可的事兒。
兩人雖然身上穿著衣裳,但那層薄薄的布根本遏止不了什麼,傳遞著身體逐漸升起的灼熱。
杜若挖苦心思也難找到什麼別的話題了,她覺得自己再多說幾句,就太刻意太明顯了。
宋居安不是個傻子,相反他心思挺細膩的。
他的吻細細碎碎落在了她的發間、耳邊、臉上、脖子里……
杜若迫使自己回憶起杜氏遭受過的那些,比如被他冷眼相待,被蔡氏動輒打罵,被村子里的人開玩笑捉弄……
她甚至還想起那次宋居安帶著她上大河村找神婆求子,真是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十大孝子……
他從來不讓人感受到真實,她也不想去探究。甚至連他現在是心動還是情動還是欲望在蠢蠢欲動,她都不得而知。
不過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會發瘋的,害怕哪天真的對他動了心。
一想到這她就覺得太可怕了!
她可不想在這鄉下窮困潦倒一生。她的人生本不該是這樣的:寂寂無聞,終其一生,她的出現沒什麼兩樣,甚至接著來還要遭受杜如蘭曾經遭受的,過著她所過的生活!
杜若被他抱在懷中,感覺到他托住她后腦勺的手在逐漸用力。
她忽然想起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周寧婆婆家喝了米酒,嘗起來還有點甜,多喝酒杯,便感到身體發熱,有些暈暈乎乎的,雖然腦子里什麼都知道,但又覺得一切變得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