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孟家做事時沒有偷東西,只是主子為了掩蓋家丑,出于對外名聲的考慮,使計將人趕走罷了。
可惜周寧婆婆心里一直耿耿于懷不肯放下的事,現在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了。
周寧婆婆的女兒見杜若哭的那樣傷心,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背,想勸慰她兩句,但自己又忍不住低頭哭了起來。
杜若從周寧婆婆女兒的口中得知,前日下午她來這兒看望婆婆時,發現門敲不開,心里便覺得不對勁兒,用力撞開了門,便看到婆婆平靜的躺在床上,人已經過世了。
接著便是置辦喪事,守喪。
杜若幾乎哭了一個上午,直到哭的沒了力氣。
她頭重腳輕的從那兒出來往家走,心中沉重又絕望至極。
等走到宋家外面,她胃里一陣翻涌,難受的緊,便蹲下身子干嘔起來。
大約是傷心過度了。
可是胃里沒什麼東西,杜若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來。
宋家的門從里面打開了,有人快步朝她走來。
“你回來了!身子不舒服是不是?怎麼了?”是宋居安的聲音,“娘和大姐說你回娘家了,我原準備過幾日再接你回來。”
他見她臉色蒼白,唇上也沒了血色,又滿臉的淚,一手捂住胸口干嘔個不停,連忙用袖子將她額頭上的汗擦去,又為她拍背,“我帶你去看郎中!”
“別碰我!”她推開他,自己卻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大約是怕他再過來,她坐起來又往后挪了挪,想離他遠一些。
宋金花一腳踏出院門,好奇的望向外面,等看到坐在地上的杜若,連忙跑出來拉住了宋居安,“居安,我跟你說這蹄子滿嘴謊話不能信吧!她一早說回娘家,這又回來了!”
宋居安抬腳想走過去,杜若又往后挪了幾下,“別過來!別碰我!”
“她這樣子被人看了去還以為咱宋家怎麼著她了!居安,娘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當耳邊風是不是?!休了她,趕明兒讓人說媒娶郭家的姑娘!”宋金花又攛掇道。
杜若抬頭望著他,緩緩說道:“咱們現在要麼去衙門,要麼你給我一紙休書讓我走。”
宋居安的臉色隨即沉了下去,低頭只是望著她。
“杜如蘭!”不遠處戚氏喊了一聲,一手拽著趙進寶的手朝這邊走,口中怨憤道:“看看你干了什麼好事兒!把人頭上砸這麼大個窟窿!你想殺人是不是?!”
“進寶怎麼得罪你了?你要拿石頭砸他!咱們兩家鄰居平日你干的那些事兒我也不好提,砸這麼大個窟窿還得了!”戚氏硬拉著趙進寶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看到眼前的情形,似乎見怪不怪,又破口大罵道:“你們宋家今兒不給我個說法咱們就找村長!叫這賤蹄子欺負人你們也不管!沒天理了是不!”
戚氏又用手在趙進寶頭上一按,指給幾個人看,“看看!你們看看!”
趙進寶疼的叫了一聲,想跑開,卻被戚氏拉著,“你跑什麼跑?!今兒不說道說道,她明兒還打你!”
“嬸子你這說的什麼話!杜如蘭打你兒子你打回去,你罵我們宋家可不行!”宋金花板著臉道。
“二姐!你咋在地上坐著!”
杜二成手里頭提著幾只野雞從另一條道上走過來,身后還跟著拿著狩獵工具的韓良。
他喊那一嗓子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杜二成撒丫子跑過來,將綁在一起的野雞丟在地上,又看了所有人一眼,走到杜若跟前彎腰去扶她。
杜若被他扶著站起來,杜二成又將所有人打量了一眼。
“人摔了也不扶,圍在這兒干什麼呢?!”杜二成對幾個人道,又扭頭去看杜若。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一看就是病了,臉白的跟白紙似的!
“姐夫,我二姐咋回事啊?”杜二成連忙轉身問宋居安。
“居安!你剛才聽見了,她剛才問你要休書,你快寫給她叫她走!”宋金花拉了拉宋居安的袖子。
杜二成瞪大了眼睛,“二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家的事兒我不管,咱先把動手打人這事兒說說,可不是一回了!”戚氏拉著趙進寶道。
“打誰了?誰打的?!”杜二成扭頭不耐煩的問。
“打我們家進寶了!杜如蘭打的!你二姐!”戚氏也叉著腰不甘示弱。
“他總對我說些不入耳的腌臜話,我自然要打他。”杜若啞著聲道。
杜二成聽了一把拽住趙進寶的衣裳,沖他鼻子上就來了一拳,戚氏大叫起來,連忙護著自己兒子,推搡杜二成,杜二成抓住趙進寶的領子不肯松手,連踢帶打,趙進寶仰著頭鬼哭狼嚎起來。
旁邊扭打到一起,杜若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宋居安:“給我休書!”
宋居安眸中寂滅一片,緊抿著唇與她對視著。
見他不吭聲,宋金花又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
韓良也震驚的站在一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既然你不肯放過我,那好!”杜若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展開來,遞向他,“這是休夫書,你拿好了。夫妻之道,有義則合,無義則去,從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蔡氏和施萬里也早就從家走了出來,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