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拿著吧!”
他低著頭準備離開,杜若一把扯住他,“這是什麼?你給我錢做什麼?”
“聽二成說你過的還行,沒想到……沒想到沒過幾日你竟然淪落到……”他說不下去了,喉嚨哽著似乎要哭出來似的,眼圈紅的很。
沒等杜若反應過來,他便推開了她的手,拿起地上的箱籠轉身急匆匆離開了。
“蘇明揚!你給我站住!”
“蘇明揚!你什麼意思?!”
“蘇明揚!不是你想的那樣!”
杜若追了他一段距離,然而他著急慌忙走的很快,一會兒便沒影了。
她拿著那個深綠色的錢袋,站在大街上好笑又想哭……蘇明揚這榆木腦袋不開瓢,指定是以為她淪落成為風塵女子了!
當初她離開東溝村時說的那些都是氣話,自然是怎麼傷人怎麼來,說是找野男人當狐貍精,又怎麼可能真的去作踐自己。
方才被蘇明揚誤會,倘若他回家一說,將這件事兒傳散開來,宋家人肯定不能容她,即便她已經被拋棄了。
到時候找到城里來,輕則打罵,重則……估計要殺了她泄憤。
杜若面無表情的站在街上,已經預想到這消息傳得多快,那些村民們多麼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她在青樓賣身這事兒。
即便宋家不管,她親爹親娘估計也要殺進城里來!
她攥著錢袋子慢慢往回走,等快要走到自家鋪子前時,發現門口有兩個捕快彎腰站在那兒盯著她寫的那個木牌看,木牌上是她寫的‘衙門里有人’幾個字。
杜若連忙走上前,拱手恭敬的道:“兩位大人,這是民女的鋪子,不知可有事找我?”
倆人抬起頭來看向她,打量她一遍后,一個年紀大些的、長著一把胡子的捕快指著那木牌厲聲道:“這什麼意思?衙門里有你什麼人?!”
那捕快一喊,立刻有幾個行人朝這邊望來。
杜若笑得更加恭敬,諂媚的伸出手對他道:“請借一步說話!”
那捕快上前幾步,冷著臉質問她道:“姑娘想說什麼?你打著衙門的名頭意欲何為?!”
杜若走近了,低聲道:“回大人的話,民女做個小生意不容易,時常有人騷擾,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法子,以前是沒人,大人來了,這衙門里不就是有人了嗎?”
說話間,杜若趁著沒人看到,將手中的錢袋塞給了他。
那捕快將錢袋接過去塞進了袖口中,面上仍舊嚴肅端正,朝周圍望了一眼道:“做生意就要老實本分!若是以后有人膽敢找事兒,衙門里也都會秉公處理!”
說完他領著另一個捕快往前走去,繼續在大街上巡邏。
杜若兩手空空的往鋪子里走。
春風閣里的一個下人又走上前來,對杜若道:“杜姑娘,媽媽請你過去一趟!說戴爺賞了你不少錢讓你去拿呢!”
杜若指著離去的兩個捕頭,又指了指木牌,對他道:“看到了嗎?我衙門里有人,別打我主意!”
那人便不說話了。
杜若將店鋪的門打開,繼續做生意。
接下來的幾日,她心中惴惴不安,生恐宋家或是杜家的人找上門來,然而卻一直沒什麼動靜。
興許他們真的不在乎這點事兒,覺得丟的不是自家的人。
她漸漸緩過來了,就是隔三差五的,那個戴青松過來在她面前轉幾圈,說一些挑逗性的話,要麼是送她東西。
“錢財你不要,珠寶翠玉你不喜歡,你要什麼呀小美人兒?”戴春松站在她面前的桌子旁彎著腰問。
“我要你安靜一會兒。”杜若道。
“怎麼辦,你越是這樣爺越是喜歡,那日你說的那些話,爺現在心里頭還癢癢!”戴春松從袖口中掏出一樣東西,展開鋪在她面前,“也畫的出來,也說的出來,就是不給我碰,見得著吃不著,你想急死我呀!”
杜若瞥一眼鋪在面前的春宮圖,面不改色的道:“您要是喜歡,我可以多畫幾幅,不過我可要收銀子!”
“好!銀子我有的是!你給我畫個百十來張!我天天觀摩,真不知道杜姑娘還有這樣好的手藝呢!”戴春松笑得十分猥瑣又急切。
“畫一張一兩銀子!”杜若獅子大開口。
“好說好說!那就這麼定了!杜姑娘真是見多識廣,瞧你畫的多香艷,讓人一瞧就血脈賁張,市面上這樣大幅又細致的春宮圖真是少有!說杜姑娘還是個雛兒我還真不相信!”
杜若無語,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一張畫一兩銀子都舍得買,照這樣她畫上一百張就發財了。
她沒想到戴春松真的交了五兩定金給她,讓她有時間便畫。既然他錢多,杜若也沒理由拒絕。
不過經過上回的事兒以后,管雙雙沒皮沒臉的又跑來找她說話。
“聽說戴春松每回去春風閣都找你,寵你寵的不行,那日你將我獻過去做什麼?”杜若問她。
管雙雙聽她說話,立刻笑起來,“哎唷都快三天了,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杜姑娘,我真沒看出你不是個一般的人,膽大心細,又會這麼多!叫人佩服的緊!既然衙門里你有認識的人,我們春風閣自然也不為難你,以后我還時常來你這兒坐坐,說說話,再沒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