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雙雙迅速伸手抓住了杜若胸口的衣裳,一邊撕扯一邊大罵,“賤人你竟然撕了它!”
李方清等人立刻圍上來將管雙雙拉開。
“杜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以為撕了就完了?別讓我見到蘇明揚,否則我天天纏著他!我也天天纏著你,你們別想好過!宋師爺可看不出你這女人的陰險狠毒,你個裝腔作勢的賤東西……”
管雙雙拍打著拉她的那些人,張牙舞爪,想撲過來卻被攔住走不動。
杜若站在兩米之外冷冷的看著她。
人心真是隔著一層肚皮,任平日笑顏如花言辭良善。
她向來不去揣測人心,畢竟無論什麼人都有難為的地方,即便身處煙柳巷也有真情流露的時候,況且管雙雙出身確實可憐。
可沒想她有她的算計,算計到明揚的頭上。
“我給你五十兩銀子,這事兒就這麼了了。”杜若對她道。
“呸!別做夢了!五十兩銀子就想打發我?!當我沒見過錢是不是?!”管雙雙怒目而視。
杜若聲音平靜下來,“你若是執意要鬧,擾的人不得清凈,不但一分錢拿不到,我也自有辦法對付你。”
“你想將我送回大牢啊?你以為衙門是你家開的啊?既然放我出來了,我沒犯事你們休想!”
“那你就試試吧,我可能看著性子好,但也不是好惹的。方清,叫她出去!”
李方清拽著口中大罵不止的管雙雙出去了,小管在邊上可憐兮兮的勸架,挨了管雙雙好幾個巴掌,不過他也跟著出去了。
杜若雖然看著平靜,但心中很是生氣。
寶蝶站一旁與她道:“這女人看著很不好招惹的樣子。”
余貞兒從外面盈盈走了進來,笑著接道:“她當然不好招惹了!在春風閣里總和人吵架,前陣子還動刀子拼命,這樣的女人誰敢招惹!”
雖然人拉出去了,但杜若還能聽到對面傳來的罵聲。
管雙雙來這兒找麻煩,她能擋回去,若是去找明揚,他可應付不來。也不知道明揚和他娘回鄉下是不是為了躲一陣子。
中午吃過飯,杜若放不下心,又去了一趟縣學找蘇明揚。
沒想到他竟然在學堂里坐著。
她站在窗外叫了他幾聲,蘇明揚一聲不應,直到坐在他旁邊的幾個學生起了哄,他才站起身離開座位,朝外面走來。
“明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望著他神色清冷的走過來,杜若問他。
“今日。”
“我來找了你幾回,都沒看見你。”杜若打量著他,“那個……管雙雙那邊,我已經將你承諾贖她的那張紙撕了,應當沒事了。萬一她找你,你就告訴我。”
“不必了……”他聲音不咸不淡,身上散發著疏離又淡漠的氣息,幾日不見消沉了不少,“我娘這幾日回鄉下已經湊齊了為她贖身的錢,明日會送去春風閣的。”
杜若吃驚的望著她,“她是不是騙你進春風閣的?是不是將你灌醉了?那天晚上……你和她……她將你……”
這件事不太好直接說出口……
“你不必如此認真,也不用聽她威脅,這只是小事一樁。”杜若嚴肅的道。
“只是贖她出來……我不會娶她的。”他又道。
杜若勸阻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又聽蘇明揚望著她道:“姐,你以后不必來找我了,我功課很忙,沒時間應付別的。”
說完,他轉身走進了教室。
杜若愣愣的站在那兒,看向教室里他坐著看書的側影,心里頭充滿了疑惑。
他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站了一會兒,她轉身離去。
杜若沒回寶華裳,而是去了蘇家。
門沒鎖,在她敲了幾次門后,又人走近了將門打開了,是蘇明揚的娘李氏。
“嬸子。”杜若笑著喊了一聲。
李氏臉上帶著淚痕,見了她略有些吃驚,不過又連忙迎她進門,“如蘭你怎麼來了?以前聽明揚說過你生意做的不錯,我們住的離得遠,也沒去找過你。”
“我今日不忙,過來看看。”杜若跟著她往屋里走。
李氏望著她有些親切,“明揚學業太忙,總往學堂跑,本想叫他去看看你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好歹咱也一個村的,也一直沒去上!”
杜若被她讓著坐下來,心道,蘇明揚雖然去她那兒不是太頻繁,但去的次數也不少,怎麼聽著李氏說的像是不知道他去過一樣。
“多謝嬸子惦記我,我也是忙的很,一直沒顧得來看看你。”杜若笑著道。
她來是為了蘇明揚的事兒,寒暄過后,自然挑明了話題。
“嬸子,明揚是不是要贖春風閣一個姑娘出來啊?”她瞧著她的神色問。
李氏聽了她的話,又忍不住落了淚,拿袖口擦拭過后,難過的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我住的離春風閣近,聽說的。”
“沒想到這件事都傳出去了……”她訥訥的道,“明揚說那日他喝了點酒,腦子糊涂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說自己在同學家玩兒喝了幾杯,走在路上就被人拉著進去了,稀里嘩啦的,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在哪兒,既然名字也簽了,也摁了手印,我害怕人找上門,就趕緊帶他回去借錢……”
李氏捂著臉,聲音斷斷續續的,顯然是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兒,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