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出現這樣的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過一陣子就不會有了。”他道。
第二日,杜若依舊在吃過早飯后上了閣樓二樓,偷偷拿了一根粗繩子,等那輛馬車過去后不久,她便將阿琪和阿瑞支了下去。
將繩子迅速綁在柱子上,她又在桌子上留下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便用手抓住繩子滑了下去。站穩后,又將繩子扔進了高墻之內,回來時里頭的人不可能不給她開門吧!
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寬巷子走了一會兒,才終于走到了大街上。
剛來的前幾日她在街上走過幾回,還算知道點路。有陣子沒出來,看什麼都好看,看什麼都稀奇。
雖然京都最近發生了各種各樣不太平的事,但白日里繁華依舊。
胡亂逛了一會兒,她路過一個比較大的書齋,走過去又退了回來。
想了想,杜若走了進去,隨意瀏覽一番,問伙計道:“賣的有沒有大雍朝丞相鄭濱專權弄色的話本?”
“有有有!”那伙計連忙跑到另一邊踮腳從書架上拿下來七八書遞給她。
“怎麼那麼多?”杜若吃了一驚,書封也都不同。
“這還算少的呢!這故事十來個版本!還有鄭濱人妖戀!人鬼戀!進的少,賣光了!”伙計道。
杜若:“……”
看來秦蕊說的一點都不夸張。
她翻了翻,挑了一本稍微正常一些的,付了銀子,從書齋里頭走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筆生意
杜若心道,大概是人們日子過的滋潤舒爽了,刻坊刻印販賣了各種各樣的小說畫冊本子,有點到了滿天飄的程度,供大家消遣娛樂,連《鄭濱傳》這樣的淫書也有大把人看。
朝廷宮里的事兒,不止是那些做官的人在看,百姓們也在仰頭觀望,雖然他們的觀望沒一點用,連熱鬧都看的不明不白的,純屬瞎操心。
但蕭暝這樣的人一倒臺,那可真是平地里的一聲驚雷,不止這京城,也不止大楚,連帶著周圍幾個鄰國的地面也要有些顫動,但凡有一張嘴的人,都想說上兩句,所以謠言和假象才傳的這樣快。
她腦子里想的很清楚,想要粉碎謠言,不能光靠人口相傳,還要來點實際的。比如說給‘鄭濱’來一套正面的宣傳,說書人口中的故事、書上的記載、利用上頭的態度加以反轉、對與鄭濱敵對一方加以貶損。
這樣的套路她在開寶華裳的時候小小施展過,雖然沒用全。
只不過這事兒要等待時機,最好在坐上龍椅的掌權者交替之際捆綁在一起,才有更大的議論度。
走了沒多遠,杜若又轉身回到那家書齋,挑了幾個其它的話本,想參參考別人如何寫的。
看了一會兒,她對一個伙計道:“我想見見你們老板,跟他談一筆大生意。”
那伙計上下飛快的打量她一眼,遲疑著問道:“什麼樣的生意?”可不是誰都能輕易見到老板的。
“賺錢的生意,穩賺不虧,現在這書鋪里人少,還請引見!”杜若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
那伙計只好道:“你先等著!”說完跑去找老板了。
等了一會兒,那伙計出來了,叫她進去說話。
杜若拿著幾本書跟著他走進一個房間,看到一個須發花白的人在里面坐著品茶,見了她,有些不悅,“聽說你要和我們書齋做生意?”那人問,態度明顯的輕視,一個女人而已。
“嗯。”杜若向他點點頭,坐了下來,等那伙計走了,遂笑著道:“自打前丞相蕭暝獲罪死了以后,這京都上頭的天風云變幻,恐怕過不了多久又要變天了,在做咱們這些生意的人眼中,這等事情大有文章可寫,您覺得呢?”
聽了她的話,老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杯子,“大家各寫自己的,誰也礙不著誰!”
“話雖如此,可要寫的真,寫的實,賣的才好。不知老板認為……”她停頓一下,接著道:“認為那幾位皇子之中,誰會登上帝位呢?”
她話音剛落,那老人立刻變了臉色,嚴肅起身:“這位客人請離開吧,這等事情不是我這等小民可妄談的!”
杜若坐著不動,笑了笑,接著對他道:“我隨口一問,這兒只有我們倆人,我來找老板您要說的是前丞相蕭暝之事,并不涉及其它。”
“蕭暝三年前已死,恐怕早已白骨成灰了,他專權自恣,死有余辜,世人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書齋老板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仍舊站著等她離開。
杜若厚著臉皮依舊坐在那兒,笑道:“極有可能那張‘真面目’被人涂改,還請老板聽我幾句,再作結論,請坐!”
那老者又仔細打量她一眼,見她氣定神閑,閑談說笑一般,對她的的看法有些改觀。
那伙計領她進來后就出去了,門也關上了,此時屋里就他們倆人,杜若也不擔心話被人聽了話,接著道:“您也知道,這你來我往,你爭我斗的,不到最后,誰也猜不出誰是勝者。可您想想,蕭暝當初和二皇子友情甚篤,猶如子期之于伯牙,雖說傳聞二皇子的死與蕭暝有關。
五皇子又和二皇子關系親近,向來是好人成群,壞人也扎堆,若是這位勝了,那過去的事情恐怕會有所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