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阮夫人才是真的孤立無援,她才能真正的替阮如月報仇。
不然的話,阮夫人這樣聰明的女人永遠都只會站在阮德正的身后,只要阮德正相信她,她就不算失敗。
阮德正真的就沒有懷疑過嗎?
不,他只是耳根子軟容易聽信讒言,被枕邊風吹著了而已。
有時候,他看著阮如凌和阮如墨和越來越遠,幾乎形同陌路,心里憤怒的同時也會反思,也會懷疑。
可是每次有些懷疑的時候,阮夫人就會適時出現在他面前。
要不說她又讓人給那兩兄弟做了新衣服,只是送過去那兩兄弟并不領情,還讓他代為轉送。
要不就是做了什麼吃食親自送去,結果那兩兄弟不領情。
每一次,他聽到這些都會勃然大怒,氣惱那兩兄弟的不知好歹,轉而心疼阮夫人當繼母不容易,繼而把心里的那點兒懷疑忘得干干凈凈。
而阮如凌和阮如墨卻是從來都不會找他訴苦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三姐弟都很少能見到阮德正,再加上母親剛過世不久新夫人就進門了,三姐弟心里都有些生氣。
等到阮如月出事,阮德正更是聽信了阮夫人的耳旁風,以阮如月敗壞家里名聲為由直接宣布趕出阮家,連找都不再找。
那時候阮如凌和阮如墨兩兄弟就更是怨恨,更不會找他了。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怨恨,早已經讓他們父子形同陌路。
這會兒,阮德正除去一開始的憤怒,再聽蘇紅珊質問阮夫人的那些話,心里頭的懷疑就再次冒了出來。
他們阮家的事情,若是沒有他們自己人去外面說,外面又怎麼會傳的紛紛揚揚?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父子不合?
阮德正那視線太過直接,阮夫人跟他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不了解他。
在察覺到他的視線之后,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懷疑了,心里對蘇紅珊更是恨極,臉上卻很快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阮德正質問道:
“老爺,你是不是也懷疑我?我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而且我一個內宅夫人哪里有那麼大的能量,能讓御史彈劾阮如凌?”
“你是沒那麼大的能耐,可你身后還有云家。”蘇紅珊冷颼颼的適時開口。
阮夫人猛地起身指著蘇紅珊就怒道:
“蘇紅珊,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云家和阮家那是世交,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阮如凌如今是三品官,他官運亨通于我阮家有利,我為何要阻擋他的仕途?”
“于阮家有利卻不一定于你有利,你為何阻擋他仕途?自然是為自己兒子鋪路!”
蘇紅珊毫不留情的說穿,冷笑的看著阮德正,毫不掩飾的再次說道:
“你想過沒有,她可是有兒有女的,為何真的要對你前頭夫人生的兒女好?阮家這麼大的一個家族,落在自己兒子手里不比落在你前頭夫人所出的兒子手里好?”
“蘇紅珊,你小人之心!”阮夫人指著蘇紅珊怒不可遏。
蘇紅珊冷笑的看著她,嗤笑一聲道:“那也得你是君子才成,關鍵在于,你是嗎?”
“你……你……鄉野村婦!不講道理!”
阮夫人指著蘇紅珊,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麼反駁,更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蘇紅珊竟是如此這般的不按常理出牌。
她怎麼能直接把這些話說的這麼透!
她怎麼敢的!
在阮夫人的認知力,后院的女子之間相斗,都是暗中使絆子,從來不會把那些陰謀陽謀的弄到明面上來。
可蘇紅珊呢……
她一來就直接把事情搬到明面上來說,這神來一筆直接把她給打懵了,半天都想不到要怎麼反駁。
畢竟,蘇紅珊說的的確是人之常情!
也的確是她心中所想!
阮德正心里的懷疑更濃了,他看著阮夫人,臉色越來越沉。
阮夫人察覺到阮德正的視線,直接委屈的哭了:
“老爺,你要信我啊,我這些年怎麼對阮如凌和阮如墨的,你可都看在眼里的啊。”
“是嗎?是他看在眼里的,還是聽在耳里的,是親眼所見,還是都在聽你說?”蘇紅珊看著阮德正,冷笑的再次開口。
阮夫人氣的假哭都一時噤聲了。
這蘇紅珊怎麼能如此可恨!
而阮德正也顯然是想到了這點。
似乎每一次,都是阮夫人自己以及下人在說阮夫人對那兩孩子如何如何好。
甚至她每次說起來的時候,他的心里都還有怨。
怨那兩孩子為什麼就不明白阮夫人想要和他們好好相處的心。
怨那兩孩子為什麼就在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中走不出來,為什麼就不能為他這個父親多考慮考慮。
阮夫人看著阮德正那一直沒說話,皺眉深思的樣子,心里頭更是暗恨,腦海里也快速的想著應對的法子。
必須要快點兒轉圜局面,不然一旦阮德正聽信了蘇紅珊的話,她再想解釋就難了。
阮夫人怒指著蘇紅珊,說道:“老爺,你就由著她如此誣蔑我嗎?我早說過,她就是專門來攪和咱們一家關系的,她就是在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