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同時,身后的丫鬟就已經拎著食盒,取出里面的糕點一盤盤擺在桌上。
蘇紅珊看了眼那些做的十分精致的糕點,伸手捏了一個,卻只是捏在手中并沒有去吃,她笑道:“四少夫人這糕點倒是做的很是精巧。”
劉氏一口一個‘外甥女’‘舅母’,蘇紅珊卻是一口一個四少夫人,顯而易見的疏離。
劉氏也自然是聽出來了的,心下不禁更尷尬了幾分,臉上卻也依然努力的擠出笑意。
她道:“外甥女喜歡就好,你嘗嘗看,要是還可口的話,我多做一些給外甥女送來。”
蘇紅珊卻是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中的糕點,笑吟吟的看著劉氏,直接說道:
“四少夫人今兒個既然過來了,想來也是有事的吧,也不用拐彎抹角直接說就是,不過……”
蘇紅珊話音頓了下,笑吟吟的看著她,幽幽說道:“若是四少夫人是來勸我撤案的,那還是請回吧,事關我已故母親,任何人來勸都不管用。”
更別說還是從未有過交情,甚至是第一次見面的劉氏了。
劉氏臉上的笑都差點兒維持不住。
早已有預料的結果,她倒不是生氣,只是有些尷尬,而且她這趟過來是為夫君分憂的,自然不可能人家一句話就放棄了。
她嘆了口氣,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外甥女,我也知道那些事情不管是發生在誰身上肯定都不好受,可是話說回來,那也都是上輩人的事情了,何必為了上輩人的事情……”
“四少夫人!”
蘇紅珊冷冷打斷她的話,剛才還溫和的笑意也都收了起來,淡淡的看著劉氏,說道:
“四少夫人,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四少夫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那還是請回吧,我累了,送客!”
“四少夫人,請。”立秋也趕緊過來請她離開。
劉氏看著蘇紅珊,欲言又止,半天后只好點頭跟著立秋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蘇紅珊,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知道這樣是很為難你,我也沒有立場說那些話,可還是請你相信,我的夫君阮如昊一直以來都沒想過要爭,他為了大哥甘心平庸,甘心掩去所有鋒芒,因為在他看來長幼有序,阮府永遠都是大哥的,他不會去爭搶分毫。
婆母的想法我們做小輩的無法干涉,但我們夫妻也已經做了我們能做的,還希望外甥女能夠好好考慮一二,最少……”
她話音停頓,深吸了口氣,說了句在她看來很是自私的話:
“夫君他是無辜的,上輩人的仇怨,還請外甥女不要加注在他身上。”
劉氏說完,深深看了蘇紅珊一眼,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蘇紅珊說道:
“四少夫人,我這人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想弄清楚我母親當年的事情,并不想牽扯無辜,只要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找人麻煩。”
“如此,多謝。”劉氏認真說完,這才跟著立秋離開。
蘇紅珊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臉色也不是太好。
據她調查,那阮如昊也的確就如劉氏所說,從來沒有想過爭搶,不管是阮如昊還是劉氏,也從來沒找過他們的麻煩。
可是,這也并不是她放過阮夫人的理由。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她理解劉氏過來這一趟的緣由,并不發表看法,只是阮夫人……她也絕不會放過!
立秋已經送了劉氏回來,見蘇紅珊捏著鼻梁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她走過去替她捏著肩膀。
阮如昊那邊并沒有見著阮德正,也沒有見到阮如凌和阮如墨。
阮德正在和阮夫人大吵了一架后就又出去拜訪朋友,想法子壓下這個案子去了。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也恨極了阮夫人,可是他沒的選擇!
阮如月已經死了,過去的也已經過去了,在阮德正看來,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人賠上阮家數人的前途甚至是他的仕途。
而阮如凌和阮如墨卻都心知肚明這阮如昊是干什麼來的,雖然這個弟弟不似他母親一樣。
甚至曾經一度還特意過來想和他們親近過,只不兄弟兩人到底是心存芥蒂,又有阮夫人從中作梗,他們也不可能真的親近的起來。
可以說,這些年他們見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兄弟兩人可以不去怨怪阮如昊,卻也絕不會和他太過親近,這次阮如昊過來,他們既然知道他想干什麼,自然也是不會去見的。
阮如昊三頭撲空,回去和劉氏碰了頭,聽了劉氏說在翠微居的情況,心中直嘆息。
劉氏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畢竟是婆母。
她心中是覺得婆母做的不對,也算是罪有應得,可她也不好多說,只默默的陪在阮如昊身邊。
阮德正跑了一天,也自然是沒有結果的,第二天又接著跑。
而蘇紅珊這邊卻是和榮樂郡主一起出門了。
兩人性情相投一見如故,昨天就約好了今兒個一起出門。
只不過冬日里天寒地凍的也沒地兒可去,兩人都抱著手爐,直接就去了福滿堂,聊天說話吃東西,倒也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