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段嬌嬌兩條小腿不由得一抖。

　　誰敢信她前兩天還是個最底層的外門弟子，現在便一躍成連掌門見了都要稱她為小師姑的高管層，這誰敢信……

　　“不過秦小子好歹是個掌門，還應給他留些面子，只道是本座活的太久，熬出個師叔祖的名號來，最后還要帶累自己的弟子，小小年紀，便要被人叫老了。”挽清秋倏而感慨道。

　　“這哪里算是帶累呢？”段嬌嬌的小手摸著那圓潤絲滑的腰牌，心中那是一個激動。

　　小老頭都要叫自己小師姑，這麼說，司曜大師兄還得稱自己一聲小師祖了？

　　這莫名被抬高了輩分還真是爽的一批啊！

　　似是察覺到了段嬌嬌的小心思，挽清秋的唇角也不由向上揚了揚，接著說道：“不過，你現在年紀還小，才剛剛進入修行之路，不應因身份而被特殊對待，所以為師特意跟秦小子交代了，你日后在內門中生活，不必將腰牌掛在身上，辦任何事情，只消同長老們說一聲即可。”

　　“誒？”段嬌嬌一愣：“那我豈不是……跟沒有腰牌的弟子一樣了？”

　　“你有呀。”挽清秋懶懶回道。

　　段嬌嬌倏然明白了。

　　有是有，就是不能拿出來，怕嚇死空空門的普通弟子。

　　她的心情又順暢了。

　　忽的想起了方才師尊同她講的清濁兩派的來源，心中又好似壓下了一座大山。

　　“所以說，一開始秦掌門不讓我進入內門，便是因為千丈崖試煉時，他判定了我更適合成為清派弟子，而這場月末小測，更是進一步的測試……”

　　話音落下，挽清秋的眸底劃過了一抹無奈：“便如同你說的那般，為了謀生。

縱然當年的空空門是為了謀生才分化出了濁派的人來，但他們的心不渾濁，他們的心中有著空空門延綿了上萬年的信仰，你的盜而不取，與這些是一樣的。濁派當政，乃是因為現如今的空空門，唯有如此才可以繼續生存下去，但他們從沒有一刻忘記過要讓空空門回歸正統，回到那個不分派系，如繁華盛世般的空空門，所以，清派的傳承不能斷，清派……必須存在。”

　　段嬌嬌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空空門竟還有這樣一段壯烈的歷史，她不知道三千年前的空空門是如何的強大，也不知那些挺身而出的人們心中的信仰具體是什麼。

　　但她被認可了，或許，若她能夠看到三千年前的空空門，也會感到心馳神往。

　　“弟子明白了。”段嬌嬌滿是認真地回答道。

　　雖然沒有過多的回答，但挽清秋看自家的小徒弟，卻是怎麼看都滿意，此刻瞧了眼外頭的天色，緩緩道：“這里往后便是你的住處，要到卯時了，你當去看看，內門弟子的早訓是如何了。”

　　話音落下，屋外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太師叔祖，弟子奉師尊之命，帶嬌嬌前往內門早訓地點。”司曜站在竹屋外，即便隔著很遠，仍舊十分恭謹地行著道禮，足可以看出他對此人的敬重。

　　雖說按照段嬌嬌現在的輩分，已經不用參加門派內的早訓和晚訓了，但他挽清秋的弟子，怎能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嬌氣呢？

　　于是他便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淡淡說道：“去吧。”

　　段嬌嬌換上了那身白色的清派弟子服，心中還有些小激動，跟在司曜的身后走著。

　　瞧見她對那衣服格外稀罕的模樣，司曜不由笑道：“你何不想想內門的早訓是如何的？可是比外門的難多了。”

　　段嬌嬌沒有去想內門的早訓是怎樣的，反倒是想起了方才司曜出現時說的那句話來，不由小跑兩步跟上了他，仰著頭問道：“大師兄，你喚我師尊為太師叔祖，那豈不是要喚我為小師叔祖了？”

　　話音落下，便見司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你莫要多想，修士該當以修煉為主。”

　　“哦……”段嬌嬌悶悶地應了聲。

　　內門早訓的地點在四時澤，四種季節，五種地形，還有千變萬化的各種阻礙，需要修士在不動用任何靈氣靈力的情況下從起點到終點，難度極高。

　　當段嬌嬌一身雪白的弟子服跟隨著司曜來到了四時澤集合之地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她看了過來。

　　“那不是段嬌嬌嗎，她怎麼會在內門，還是讓大師兄帶來的？”

　　“難不成她也進入了內門？”

　　“她的身上沒有掛腰牌，而且這身弟子服……我好像從未見過。”

　　說話的便是當初通過千丈崖試煉而進入內門的三個新弟子，他們呆愣愣的，一頭霧水。

　　而那些年長的內門弟子這邊，討論的話題卻完全不一樣了。

　　“是清派。”

　　“已經這麼久了，想不到掌門終于為清派收人了。”

　　“并非如此，”付清殊的目光往段嬌嬌方向看去：“從前為了壯大清派，空空門也曾大力為清派收過弟子，但原先那些穿白衣的弟子，都因為生計困難而投入了濁派，這其中，一方面是因為現如今空空門的門規并不適合清派生存，另一方面則是因名聲問題，每年空空門征收的弟子都是其他宗門挑剩下的，這些人本就心性不佳，又談何堅守本心，倒是不知，她能否將這條路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