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落下,旁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黃雀的目光倏然朝著村民們的方向看來,一個一個地從他們身上看過去,在看到段嬌嬌的時候,她的目光停了下來。
“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黃雀的眼中多了幾分謹慎。
但見被自己給盯住了的女子往人群后面縮了縮,她更是懷疑了,當即抬手拋出一道妖力,將段嬌嬌給帶到了她的面前。
黃雀提起她的衣領來,仔細地看著這張布滿了灰塵的臉。
突然之間,段嬌嬌哭了起來,還一邊哭一邊撲騰著手腳。
“哇——我不要被吃啊,你不要過來啊——”
她的腳上本就沾染了血液,此刻還可勁兒地往黃雀的身上踹,一腳一個血印子。
這直接就讓黃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瞬間就把段嬌嬌給丟在了地上,先是看了看自己被她給弄臟了的衣裳,緊接著滿臉氣憤地瞪著段嬌嬌。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段嬌嬌吸了吸鼻子,假裝自己非常害怕。
“人族果然就是臟!”黃雀憤恨地瞪著段嬌嬌,“等新的桶來了,我第一個放你的血!”
“哇——”段嬌嬌再一次大哭了起來。
身后的村民們都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黃雀連施了幾個術法,將衣裙上的血漬洗去之后,這才朝著那已經崩壞了的大桶處走去。
“無緣無故的,這桶怎麼會壞!”黃雀惡狠狠地看向了旁邊站著的幾個小妖:“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
話音落下,小妖們顫巍巍地跪倒了一地。
“不是啊大人,您就算借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這桶做破壞啊!”
“大人,我們可不敢啊!”
黃雀又瞪了幾只妖一眼,然后看向了地上浪費了的血,以及滿地的大桶碎片。
碎片,鮮血,以及樹葉,正與泥土混雜著。
樹葉?
黃雀的目光不由向著前方看去,一棵高樹就在不遠處,而在那棵樹附近的地面上,也落了不少的樹葉。
看來是被風吹過來的。
黃雀對此倒是沒有生疑,但是對這些妖怪們的戒心還沒有放下,多少天來努力收集的結果就這樣付之一炬,黃雀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
“都看著我做什麼!”黃雀毫不客氣地朝著那些妖喊道:“還不快把這里給收拾了!”
那些妖怪們得了命令,絲毫都不敢怠慢,立刻收拾了起來。
而黃雀則是暗自咒罵了一聲,又轉身進入了營帳當中。
他們原以為,那只被跑去找新桶的小妖很快就會回來了,但無奈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都到了傍晚時分,那只青蛙精也沒有回來。
也同樣是在傍晚時分,洛卿南帶著解救下來的村民們,來到了御獸宗的宗門前。
御獸宗剛剛經歷了一番廝殺,現在正在休養生息的時候,同樣,御獸宗派出去的弟子們也在四處尋找著落難的村民,當洛卿南帶著這麼多凡人來到之后,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御獸宗的弟子便趕忙將人都給迎了進去。
而洛卿南則是被帶到了泰宗主的大殿內。
大殿中起先空曠無人,帶路的弟子只說讓他在這里等著,沒過多久,剛剛與一伙妖族戰斗過的泰坤便帶著自己的兒子泰柏池,以及陳笙走了進來。
見狀,洛卿南趕忙站起了身來,行禮道:“泰宗主。”
泰坤徑直走上了那宗主高座,然后朝著洛卿南的方向看了過來:“你就是那個,和段嬌嬌一起被抓上了珩山的空空門煉丹師,洛卿南?”
他的臉上還沾染著妖族的鮮血,發髻有些散亂,加上身上的殺氣和威壓都沒有收,看起來格外的攝人。
洛卿南縱然心中害怕,但此刻腦中的條理還算是很清楚,規矩地點頭稱是,正要說出請求派人去支援段嬌嬌的時候,泰坤便先他一步開口了。
“聽說先前,在千燈鎮的時候,就是你與段嬌嬌二人屢次幫助珩仙老祖那個惡人,而現如今,你們在那珩山之中待了三年,那殺人不眨眼的珩仙老祖竟然還能讓你們活著,我看,”泰坤的臉上滿是冷笑:“你們與珩仙老祖根本就是一伙的!”
話音落下,洛卿南的臉色一變:“并非是如此,我們之前遇到珩仙老祖也是偶然,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珩仙老祖啊!”
“那你又如何解釋珩仙老祖三年未曾殺你們一說?”泰坤冷冷說道。
聞言,洛卿南沉默了下來。
這的確……不好解釋。
泰坤見他許久不曾說話,又緊接著一臉嚴肅地說道:“珩仙老祖無惡不作,屠人滿門不說,幾千年來殘害的忠良之士簡直數不勝數,此等喪盡天良的魔頭早就不該存活于世了,三年前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不曾想未能將他解決,反倒還死了一位北境泰斗蕭盟主,而你與段嬌嬌,就是那為虎作倀之人!念在你一路護送了這麼多的凡人回來,我今日不殺你,但也由不得你繼續在我御獸宗內,臟了道門仙地!”
這一番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洛卿南哽住了,他想要直言自己認識的珩仙老祖并非傳言中那般,但若是說了,必定會激怒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