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哈哈哈,樹葉變男嬰,有趣,有趣!”驚災在一旁笑道,不知是在笑這奇奇怪怪的變化,還是在笑段嬌嬌受驚的模樣。
反應過來的段嬌嬌沒有在意這些,她趕忙走到了沈懷冰的身邊,朝著方才自己丟出去的孩子看去。
沈懷冰一揮袖袍蓋住了嬰孩光光的身體,她此刻也顯然有些驚訝:“為何樹葉會變成孩子?”
正在啼哭的嬰兒看到段嬌嬌的臉湊了過來,似乎回憶起了方才被扔出去的一幕,哭得更委屈了。
這孩子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得段嬌嬌都不由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這小家伙,真是樹葉變成的?”
“既然是由樹葉變成的,那他應當也可以重新變回樹葉了,”驚災很感興趣地靠近,朝著沈懷冰伸出手去:“讓我看看他。”
天知道驚災口中的“看看他”是不是要對孩子不利,沈懷冰眉心輕蹙了下,護住了孩子偏過身去。
“既然已經變成人了,便是一條生命。”沈懷冰淡淡道。
驚災被拒絕之后,聲音頗為不悅:“一條命又能怎樣,若再不將這孩子交給我,我連你的命也一起要了!”
“咳咳咳……”段嬌嬌立刻和事佬地站了出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聞言,驚災淡掃了她一眼,又道:“將孩子給我。”
話音方落,但見沈懷冰環抱著的那嬰孩忽然間長出了一雙晶瑩透亮的翅膀來,這一變化又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
“是精靈族,”段嬌嬌回過了神來,然后看向了驚災:“你答應過不會傷害精靈族的。”
“我可沒……”驚災正要反駁回去,但見段嬌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警惕,想到之前說的那些話,便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來:“今日便放他一馬。”
這句話落下來之后,段嬌嬌這才松了口氣,又朝著嬰孩看去。
小嬰兒似是通靈性一般,知道剛才是段嬌嬌護住了自己,此刻看到她也不哭了,只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觀察著她。
“原來精靈族都是由樹葉變成的啊……”段嬌嬌看著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著,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透明的小翅膀。
剎那間,嬰兒小臉通紅,在沈懷冰的懷中不自在地扭了扭。
段嬌嬌好奇他的反應,又捏了捏。
嬰兒“哇”地哭了出來。
“他似乎不喜歡被人觸碰翅膀。”沈懷冰總結道。
于是段嬌嬌一把按下了驚災躍躍欲試的手。
但見驚災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拍開段嬌嬌的手后,又泄憤地薅了她幾根頭發。
“嘶……”段嬌嬌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懷冰默默從儲物戒指當中翻出了一件道袍來將孩子給裹上了,然后說道:“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過河吧,得將精靈族的孩子送回去。”
這一段小插曲過后,段嬌嬌再次施展法術,用樹葉鋪成橋梁的時候,格外警惕它們會不會在突然間又變出一個孩子來。
好在過程當中并沒有這種情況了,樹葉也搭成了浮橋,一行人從上面走過,便來到了精靈族真正生活的地方。
一下橋,三人迎面便看到了正飛在空中的精靈們。
他們大都是一頭白發,只有個別幾個是灰白色頭發的,此刻瞧見了三個外來者,也都好奇地朝著這邊觀望。
其中,一個灰白頭發的精靈看到沈懷冰抱著的嬰兒后,趕忙跑上前來,有些怯怯地指了指嬰兒,然后說道:“那是我們精靈族的孩子。”
有白發的精靈也走上了前來,問道:“三位應當是外族人吧,我們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外族人了。”
沈懷冰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上前去將嬰孩交給了精靈族的人:“我們是來精靈族游歷的修士,在流光河的另一端偶然撿到了這孩子。”
灰白發的精靈趕忙接過了嬰兒,眼睛也微微一亮:“原來是前來游歷的人,快請進,快請進!”
精靈族十分的熱情,也正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已經很久沒有外族人來過這里了,段嬌嬌倒是特意打聽了上一次外族人是什麼時候來過的,但這些精靈似乎都不記事一般,并不記得確切的年份,只說已經很久了。
精靈族也準備了豪華的宴席招待他們。
不過,驚災看著滿桌的青草和一杯又一杯的露水,很是煩躁的什麼都沒有動。
席上,精靈族的族長泉泠親自站起了身來,感謝道:“今天如果不是三位朋友,我們恐怕永遠也找不到精靈族的最后一個孩子了,我們精靈族的血脈得以延長,還要多謝三位。”
說著,泉泠便將杯中的露水一飲而盡,還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段嬌嬌正要喝露水的動作頓了頓,不解地看了過去:“為何是精靈族的最后一個孩子?”
聞言,族長泉泠嘆了口氣,而后說道:“我們每一個精靈,都是由佑靈樹的葉片孕育而來,而三位朋友撿到的孩子,就是我們佑靈樹留下來的最后一片樹葉孕育而成的,待那孩子也消散后,我們精靈族……便相當于徹底滅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