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段嬌嬌以為他是想要問方才密謀的事情,段嬌嬌便答道:“我方才只是找發簪找到了這里,并沒有放出神識來,所以你們方才的話我并沒有聽見。”
陳笙并不懷疑她這話的準確性,方才他的神識察覺到段嬌嬌靠近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她未曾動用神識的事情了,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但她口中所說的找發簪……
陳笙的目光向她的頭頂看去:“你的發簪……不就在頭上戴著嗎?”
段嬌嬌恍然一愣,然后抬手揮出了一道水鏡來想要看,卻意外的發現了自己掌心有字。
“這是什麼?”段嬌嬌的目光率先朝著自己手心的字看去。
陳笙瞧著她這模樣,頗有些奇怪,也朝著她掌心的字看去。
“你的傷還未好,有間歇性失憶的毛病,雙修大典上要少說話,少做事。”
是卿南的字跡。
段嬌嬌眨巴兩下眼睛,而陳笙卻是眉心輕蹙:“你何時受傷的?”
聞言,段嬌嬌抬眼看向了他:“不記得了。”
她騙陳笙的,其實這件事情她記得十分清楚,只是不能說而已。
而段嬌嬌的這番話,卻讓陳笙篤定了她受傷很重的猜測。
不過她的身邊有煉丹師卿南,應當會為她醫治好的。
想至此,陳笙便又道:“可還記得去大殿的路?”
段嬌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連這里是什麼地方都不記得了。”
陳笙無奈一笑,隨即道:“我送你過去吧。”
“多謝。”
這一路上,陳笙雖然對方才密謀的事情閉口不提,但段嬌嬌也隱約有些猜測。
御獸宗在泰氏父子的操控下瑣事不斷,更有一種坐吃山空的架勢,原本御獸宗通過培育靈獸,出售或者贈送給修真界中其他的門派,乃是他們北境最為富裕的宗門,但現在的經濟狀況卻很不樂觀。
而陳笙素來是泰柏池的陪襯,但泰氏父子對待他卻并不好。
從前的段嬌嬌一直都想不通,陳笙有天賦肯努力,思想靈活也有能力,完全能脫離泰氏父子,自己干一番事業出來,他為何會甘心當這陪襯的,但看他現在的模樣,似乎野心已經被激發了。
段嬌嬌知道陳笙聰明,卻根本沒有想到,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竟主動和自己討論起了中境的事情來。
“還記得一百零二年前,散仙盟與帝仙京的人勾結,在澤空中害死十八個空空門弟子的事情,當時我便有些疑惑了,為何偏偏是空空門?”陳笙的目光平視著前方,低低說道。
段嬌嬌的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但緊接著便是輕輕一笑:“你是這樣認為的嗎,外面的傳言,都說是散仙盟與中境的人商量好了,讓中境的弟子可以進入一次澤空,還說在澤空中,是我們空空門的人先生事,又因為實力不濟,方才殞落了那麼多弟子的。”
段嬌嬌在說這些的時候,眼中的光芒有些冷。
不管過了多久,那十八條性命,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外面人云亦云,但真正有心的人,一眼便能夠看透,”陳笙淡淡道:“更何況還有當初御獸宗和蒼瀾宗的弟子目睹了那一慘狀,而今澤空已經被中境的人占領了,北境弟子徹底失去了澤空的使用權,這些還不夠說明的嗎?”
聽著他的話,段嬌嬌苦笑了下:“可偏偏這北境當中,還有那麼多的人認為中境沒錯。”
“這樣以為的人,盲目地向往著帝仙京,可中境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倒是可笑。”
“聽你這麼說,我心中的不平竟也少了些。”段嬌嬌感覺心中輕松了些。
聞言,陳笙側眸朝她看來,看見她輕笑著的模樣,自己的唇角也向上揚了起來,但緊接著,他的心中又有些復雜。
“那次澤空,你殺了中境的那些弟子,過后便消失了,這一百零二年的時間里,帝仙京的靜水居內先后出現了一次結嬰雷劫,和一次出竅雷劫,所以這百年的時間里,你其實一直都在中境,對嗎?”陳笙問道。
段嬌嬌不由朝著他看了過來:“想不到你在御獸宗內,竟還會留意著中境的事情。”
陳笙無奈地笑了笑。
他并非是留意著中境的事情,他只是想知道段嬌嬌去了什麼地方。
雖然名義上是外出歷練了,但北境各處都未曾發現過她的蹤跡,只能說明她不在北境,而再根據這前后的時間和事件來看,很容易便推斷出她所在的地方是中境了。
“整個修真界中,中境的力量幾乎遠超其他四境,惹上了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陳笙的眉心輕皺了起來。
“所以如何?”段嬌嬌一臉的平靜,陳笙口中所說的那個惹上了中境的人就是自己,參考中境的強大,令她不得不覺得,陳笙似乎是要和自己劃分清界限了。
但誰能想到下一刻,他卻開口道:“我將現如今看到的事情告訴你,或許可以對你有些幫助。”
“嗯?”段嬌嬌一懵,這怎麼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四境當中,除卻西境,其他的三境內幾乎都有親近中境的組織,就如東境的慕延國,和先前散仙盟的蕭氏父子,這些組織是中境的耳目,觀察著三境的形勢變化,亦可作為中境的手腳,替他們操控局勢,但就中境現在的實力來看,即便是四境的力量加起來也無法勝過他們,還有中境之人向來看不起其他修士的風氣,中境根本不必如此在意四境中的變化,他們更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也或許是害怕被四境之人發現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