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奴便退下了。”
裴珩萬沒有想到,這也是他與范禾見的最后一面了。
自這件事情過去后的第三日,挽家便出事了。
挽家嫡系一夜之間全被殘忍殺害,鮮血一直蔓延出了門外,整個桃源京的空氣中都夾帶著濃濃的怨氣和腥味。
裴珩在外,剛剛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便立刻回了裴家,想要同父親商議此事,卻見此刻裴家的人都端坐在大堂中,明明有許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人人都沉默著,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
“父親!”裴珩沖進了堂內,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裴家所有族人的目光也都朝著他看了過來,裴珩的心中更是疑惑。
仍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裴珩向前走了幾步,然后開口道:“父親,我方才在街上聽說,挽家嫡系一門三十六人全部被殺,死相凄慘,桃源京內應當是混入極其危險的人物了,咱們裴家也該加強一下防護。”
此話落下,坐在堂中的裴家人都交頭接耳了起來,裴珩依稀能夠聽到他們話中的內容。
“這大少爺是在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挽家嫡系一門三十六人是怎麼死的,他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我早就說這裴珩離經叛道了,生在這樣的世家,又有著這樣尊貴的身份,他學什麼不行,非要學那等詭譎的暗器之術,現在惹出了這樣的事情,咱們整個裴家都要跟著遭殃!”
“唉,家主和夫人這一生都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到頭來竟被這樣一個兒子給坑了,真是天道無情啊……”
聽著這些人口中毫不留情的話,裴珩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不由看向了那些說話的人:“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落下,旁人不敢再開口。
疑惑中的裴珩又看向了高座上的裴父和裴母,問道:“父親,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家主沉默了片刻,隨即開口道:“珩兒,你真不知挽家滿門是怎麼死的?”
“我才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我怎麼會知道?”裴珩緊皺著眉頭。
聞言,裴家主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揮了揮手,裴家的下人便端著一盤三十六枚染血的竹葉刀走了上來,見此,裴珩的心中大驚,立刻從自己的儲物戒指當中搜索起來,但并沒有找到自己前一陣子買下的竹葉刀。
“這……這是?”裴珩愈發的不理解了。
裴家主又接著開口道:“這便是殺死挽家滿門的兇器,兇手用的……是暗器之術。”
而這兇器又是裴珩的所有物,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裴珩終于知道方才這些人在討論什麼了,他立刻開口道:“不是我做的,我跟挽家的人從沒有過多的交集!”
“裴大少爺,事實都已經這麼明顯了,你還否認有什麼用?”裴家中立刻有人開口道:“早知道修煉這陰損的暗器一道會讓人心性受擾,家主和夫人當初就該攔著你,當初的你就算是成了一個普通的傀儡師,現在都不會鬧出這種事情來,那挽家在咱們桃源京中的口碑一向很好,挽家的家主更是受人愛戴,你現如今屠了他們滿門,這哪里是你一個人的事,連帶著咱們整個裴家都要被你給牽連了!”
“我也早就說了那些暗器術都是魔修們練的東西,偏是沒有人聽,現在好了,咱們裴家養出了一個魔修來,豈不是讓天下修真者笑話?!”
隨著這兩人先開口了,其他的人也都將滿心的怨懟釋放在了裴珩的身上。
“暗器不過是一種技藝,怎會影響心性,我所學所練也都是正規的道修路數,又怎麼可能淪為魔修之輩,挽家滅門的確不是我做的,光憑這三十六枚竹葉刀便給我定罪,你們不覺得這太過草率了嗎!”裴珩立刻說道。
大堂當中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又一道聲音響起。
“那若是昨夜有人親眼看到你殺了挽家的人呢?”
“這怎麼可能?!”裴珩立刻說道。
“那昨夜你在什麼地方?”那人又立刻問道。
“我自是像從前那般在城郊的林子里徹夜練習化葉為刀的技藝啊。”裴珩在暗器一道上向來刻苦,有時候練著練著便忘了時間,一連許多天過去,直到參悟了才會回家,對于裴珩的這個習慣,裴家的人大都知道,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裴家的人又繼續道:“若是昨夜你在林子里,那又怎會有人看到你在挽家行兇?而且,還不只是一個人看到的。”
這句話落下,幾乎已經落實了裴珩的罪名。
裴珩怔愣了下來:“我并沒有去挽家……”
“挽家那是什麼人,古神后裔!而今挽家滅門,難保不會觸怒天道,而今四大門派的人已經聯合起來掌管此案,并且還查清楚兇手就是裴珩,他們將這三十六枚竹葉刀送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家主,您只要能夠將這殺人兇手交給四大門派處理,咱們裴家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時間要緊啊!”
“是啊家主,裴家多年來的榮耀,不能被裴珩一人給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