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夢嫻同樣大方地和人打著招呼,又說道:“陣法大會將要一連舉辦七日,在這樣壯觀的場合上,我想請我的師兄燕朗若來為大家彈奏一曲助興。”
此話一落,下面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燕朗若的琴技可是很有名氣的,聽說他曾以一手殺伐曲逼退了上千數的敵人。”
“那是他的音攻之術,今日若是在咱們面前彈的是這殺伐曲的話,還讓不讓人活了?”
“哈哈哈,其實不然,聽聞他還有一首太和尋真曲,聽起來甚是美妙,不過這一曲難求,不知在今日能否聽得到。”
“你們想的都是聽曲子?我可是聽說,這位畫閣主的首席大弟子,長相也是俊美無匹,在這修真界內的美男當中,那也是排得上號的。”
就這樣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下,一襲白衣繡綠竹的男子緩緩走到了正中,他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只一出現,便引得四座的女修們忍不住驚呼。
鬧出來的這番動靜讓坐在席上的趙隨心不由摸著自己的下巴,仔細琢磨著燕朗若的長相。
“這很好看嗎?我覺得一般啊,”趙隨心的目光朝身旁不遠處的浮歡看去:“你們女人的眼光都是這樣的嗎?”
“不知道,”浮歡抱起葫蘆里的果汁小喝了一口:“不是我的菜。”
趙隨心還是有些不解:“那什麼是你的菜?”
聞言,浮歡的目光便向著對面西境席位中那黑衣男子看去。
恰巧云景也抬頭朝她看了過來,浮歡耳根一紅,慌忙撇開了目光。
“喂,你回答我啊。”趙隨心有些莫名其妙。
長孫白無奈地看了過來:“反正不是你。”
“嘖,”趙隨心又朝著長孫白看去:“你覺得那個燕什麼的好看還是我?”
“燕朗若。”
聞言,趙隨心的眉頭又是一皺:“不可能吧,小白你什麼時候瞎的?”
“我是說他的名字叫燕朗若。”長孫白愈發的無奈了。
前面,燕朗若已經坐在了長琴之前,這一番姿態又引得女修們心花怒放。
“燕某曾聽說過北境的瀟灑自由之風,很是向往,既然今日要為諸位彈奏一曲,那燕某,便將自己心中的瀟灑自由之風,借這曲音傳達給諸位吧。”
話音落下之后,不過片刻,曲音便好似潺潺流水一般從燕朗若的指下流出,又好像柔風細雨一般輕飄飄地落下,這曲音,似乎直接將人拉扯進了一個煙雨蒙蒙的世界之中。
漸漸的,下面沒有人討論了,所有的人都沉醉在這琴曲當中,更有甚者已經輕輕閉上了眼睛享受。
燕朗若的神識散布開來,對于這一情況,他很是滿意,而后神識又朝著北境“段嬌嬌”的方向探了過去。
但這一探,他有些訝異。
只見“段嬌嬌”似乎并沒有被他的曲音吸引,臉上竟看不出一絲沉醉來,她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放在自己這邊!
沈懷冰已經認出了這就是方才在后院中那交談的一男一女中的男子,而且看樣子,他似乎有意要結識段嬌嬌。
想至此,沈懷冰倏而輕笑了一聲:“北境的瀟灑自由之風,段嬌嬌又會如何評價這燕朗若的瀟灑自由呢?”
“大抵會覺得矯情吧。”陳笙也低低道。
煙雨蒙蒙的世界中,目之所及是無邊無際的碧綠湖水,乘著一葉扁舟,丟了船槳,任由小舟飄到什麼地方去……
人人沉湎于這樣的世界中,不想醒來,以至于琴曲已經結束了,他們竟還有種余音繞梁的感覺。
回味了許久,陣法大會上的安靜又被燕朗若那宛若清泉般的聲音打破。
“這一曲莫留風,不知北境的道友們覺得如何呢?”燕朗若忽的轉身,朝著“段嬌嬌”的方向看去。
不過回答的人卻是沈懷冰。
“你這名字取得好聽,”沈懷冰淡淡道:“莫留風,那是因為風留不住。”
聞言,燕朗若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北境的幾位道友,便不評價一番這瀟灑自由之風麼?”
沈懷冰清淺一笑:“可我未曾從這琴曲中聽出什麼瀟灑來,北境的瀟灑,是敢愛敢恨,是拿得起放得下,而你的曲音,是無憂無慮,歲月靜好,我是北境之人,所以這琴曲對我來說,不算瀟灑。”
“妙啊,”趙隨心不由挑了挑眉,給長孫白傳音道:“沒想到你師尊寒磣起人來的功力也不比我師尊差啊。”
長孫白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原本沈懷冰的這一番話已經將燕朗若置于尷尬的境地了,但后者卻是泰然自若地笑道:“燕某一直生活在南境中,倒是未曾去過北境,對這‘瀟灑’二字的理解還不夠深,看來現在應是要去北境游歷一番了,屆時幾位道友可莫要嫌棄燕某啊。”
燕朗若的目光又有意無意地放在了“段嬌嬌”身上。
“你不妨先來我們西境,”未等沈懷冰答話,容淵便開口了,那雙幾分妖異的眼睛中意味不明:“論瀟灑自由,西境也足夠,你若來了,誅天門‘好好’招待你。”
這話落下,燕朗若臉上極力維持的笑容也僵硬了下來。
云景輕笑了一聲,也勾了勾唇:“清鶴教也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