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母上次從蔣貴妃送來的東西里截留了幾千兩銀票,沈景晏準備找個借口從母親那里弄來。
深夜,皇宮如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御書房里還亮著燈,武帝坐在燈下,洪威站在老遠的黑暗里,低著頭像是在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御書房里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燈下,武帝正在繪畫,一支細細的毫筆飛快的在紙張上勾勒。
用不了多久,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形顯現了出來,美人還沒有臉,但光看身姿已是萬里挑一。
武帝換了支筆,沾染上了顏色,點綴后,就是一身緋色的華麗衣裙。
美人站在一株桃花樹下,一手扶著一枝桃花,輕踮腳尖,嗅著淡淡的桃花香,桃花被微風拂下,一瓣瓣的落在美人的身上,與美人的衣裙融合在了一起。
還沒給美人畫上面容,就已覺得這美人如桃花仙子一般,嬌柔靈動,至美至純。
武帝再次換了筆,還未下筆,那張容顏就從腦海里浮現,他根本就不用多想,畫里的美人就已經有了容貌。
側臉笑容妍妍,濃黑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紅唇一點,像是心頭那一顆最溫柔存放的朱砂痣。
武帝終于放下了畫筆,視線落在畫上,伸手觸碰畫中人的容顏,剛剛碰到,那原本完美的面容就糊成了一團……
一張畫作就這麼被毀了……
武帝駭了一跳,忙收回了手,可美人模糊的臉卻回不來了。
武帝眉頭緊緊擰起,視線沒落在畫上,而是落在了旁邊一封攤開的圣旨上。
另外一邊,逍遙王從暗處進了御書房,就看到御書房里現在的情形。
洪威朝著逍遙王直使眼色,逍遙王走近了指了指武帝的方向,用口型詢問,“皇兄怎麼了?”
洪威直搖手,表示不知道,不能說也不敢說。
逍遙王伸手點了點洪威,一副你不厚道的表情。
坐這些的時候,逍遙王故意弄出了點動靜,果然,沒一會兒,御桌后的武帝就發話了,“皇弟,你來了就過來,逗那老家伙做什麼,他可是什麼也不敢說,想知道來看便是。”
逍遙王嘿嘿笑了一聲,“那臣弟可就不客氣啦!”
說完,竟然真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武帝的身邊,朝著武帝的御桌上瞅去。
畫!嘖嘖,畫的真不錯,可惜畫上的美人臉糊了,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誰,但這情景,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再一看旁邊的攤開的圣旨,逍遙王頓時恍然。
那天長公主連夜帶著侯夫人進宮,他是隱約知道一些的。
這麼一聯想,他就猜到這畫里的人是誰了。
逍遙王摸了摸下巴,好奇又吃驚道:“皇兄,這當真多出了一位皇子?”
武帝掃了他一眼。
逍遙王立馬心虛的笑,“皇兄,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武帝冷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放在旁邊的圣旨你都看到了,方醫正都去了,難道朕做的還不明顯?”
旁邊攤開的圣旨上寫的不是別的,而是賜婚圣旨,是給靖勇侯與沈府的大小姐的。
有了這麼一封圣旨,沈大小姐是不嫁給靖勇侯也不行了。
逍遙王頓時覺得后槽牙疼,那天晚上,幸好自己的人沒下死手,否則要是將這靖勇侯給弄死了,這侯夫人又將這事捅到了皇兄面前,他還不知道被怎麼罰呢……
想到這里,逍遙王立馬給武帝跪下,“臣弟險些害了皇嗣,還請皇上降罪!”
武帝看了他一眼,無奈搖搖頭,“好了,起來吧,朕如何能怪你,之前連朕都不知還有個兒子在外面,也是那孩子太心急,與老二混在一起,有了這番災難也是他活該!要不是這次的事,這件事朕到現在還被瞞著,算是因禍得福吧!”
逍遙王謝過皇上后起身,將之前調查的靖勇侯府暗衛的密報呈給了皇上,“皇兄,沒想到之前的靖勇侯暗中還有這樣的勢力。”
現在知道了如今的小侯爺是皇上的私生子,那后面要說防著靖勇侯府的話逍遙王就咽了下去。
武帝很快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眼睛瞇了瞇,“就算他是朕的兒子,你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逍遙王沒想到會得到皇兄這般回復,他怔了怔,立馬應下。
難道說,皇兄還懷疑什麼?還是因為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并非是在身邊長大的,所以有所顧慮?
得,反正皇兄的心思他也猜不到,那便不猜了。
只是想到這小靖勇侯都有了皇上賜婚,他那可憐的侄子還沒有,是不是也太慘了。
況且沈二小姐送了他一份這麼大的禮,他也要回點什麼不是。
逍遙王匯報完了事情還不走,就站在武帝的身邊。
武帝被他盯的老不自在了,怒道:“還不走,準備要朕留你在御書房過夜?”
逍遙王嘿嘿笑,“臣弟想求皇兄一道圣旨。”
武帝來了興趣,他這幼弟平日里是什麼都不關心,沒任務的時候當真與富貴閑人一般,難得有他想管的事情了,得,就讓他說說。
“什麼事,說!”
“那不,上次皇兄您弄的烏龍,讓小六跪在御書房外那麼久,弄的臣弟這叔叔在他面前都沒面子,雖說小六這脾氣不討喜,但怎麼著也是龍子,這外頭的……都賜婚了,小六您也一并賜了吧!讓臣弟這個當叔叔的能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