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煥安心收下,一樣拎著食盒到母親的院子,與母親一起用,這次又添了裴醫女。
裴醫女平日里癡迷研制各色藥物,口腹之欲不重,可饒是這樣一個人,吃到沈宅做出來的點心和朝食后,都忍不住贊不絕口。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吃了這麼美味的食物,裴醫女都不好意思不去沈宅給那位燕王妃看診了。
沈千歌撐著身子,勉強做完了朝食,這才回了西跨院。
一進西跨院,即便是戴著面紗,那露出的半張臉也蒼白的叫人害怕,文杏看到了,忙快走幾步上前將人攙扶住,焦急道:“王妃,你怎麼樣!”
沈千歌虛弱地搖搖手,“我沒事,先扶我去床邊坐坐,讓我歇一歇。”
幸而文杏力氣大,沈千歌幾乎是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文杏小心扶著沈千歌坐到了床邊,又給她端了溫水來,“王妃,喝杯溫水緩緩。”
大半杯溫水下肚,沈千歌這才覺得好受點,她對著文杏揮手,“下去吧,我躺著歇會兒。”
文杏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忍住道:“王妃,不然奴婢去通知王爺吧,讓王爺叫黃太醫再來給您瞧瞧,您這樣怎麼行!”說著說著,文杏都要哭了。
要是黃太醫真有用,昨天他就當面說清楚了,何必說的那般含含糊糊。
可當真文杏的面卻不好這麼說,沈千歌扯了扯嘴角,“太醫都來了,還是逍遙王親自讓人去請的,若是王爺在乎我這邊的話,會不知道?好了,文杏,太醫都來看了,也說了,更是配了湯藥,許是這兩日湯藥暗示用了,就沒事了。”
文杏被王妃說的啞口無言,她擦了擦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那王妃歇著,奴婢去給您熬藥。”
沈千歌對著她笑了笑,讓她下去。
文杏一離開,沈千歌就開始觀察面前的氣運花盆,可惜,看了良久,結果與昨日沒什麼兩樣,花盆里快要枯萎的植株只綠了半片葉子,甚至那半片葉子比昨日的葉子還要小……
沈千歌慘然一笑,看來那氣運名單上后面的人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臉頰上又一陣灼熱的疼痛襲來,沈千歌伸手捂住左邊臉頰,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盯著帳頂,頓時感覺無奈又無力。
正出神,文杏在外面稟報道:“王妃,姑奶奶來讓人告訴您,裴世子送裴醫女來了。”
裴醫女?
沈千歌眉頭蹙了蹙,忽然想起這位裴醫女來。
那還是前世,這位裴醫女她遠遠見過一面,那還是在裴夫人出門燒香的時候,當時,她已重病,良辰聽說裴大將軍府的裴醫女要從郊外路過,良辰背著她等在路口,可惜大將軍府護衛眾多,裴醫女坐在馬車里,良辰還沒上去攔著求人,就被護衛們推開了。
最后,裴醫女好似聽到了聲響,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讓沈千歌匆匆瞥到了一眼。
這位裴醫女心善,許是看到了重病的她,讓身邊的丫鬟送了保養的丸藥來,可惜這丸藥還沒送到沈千歌的手里,就被那些護衛私自截下了。
等裴府的人走后,良辰才背著她回去。
后來沈千歌一直躺在床上,外面的消息她知道的很少,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良辰為了哄她喝藥說的。
其中就有一件事是關于裴醫女的,裴家將裴醫女送進宮里給宮里的貴人看診,不知是不小心惹到了宮里的哪一位貴人,被皇上賜死,直接拉到了午門砍了頭。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的沈千歌自身都難保了,也只能悵然了一瞬作罷。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會在這個時候再次遇到這位裴醫女。
文杏怕沈千歌不知道,還專門介紹的了一下這位裴醫女。
文杏很高興,雖不知道裴醫女有多厲害,但這位裴醫女至少是方醫正的關門弟子,而且還是個女大夫,許是能治好王妃!
可被黃太醫看診后的沈千歌知道,不管如何厲害的大夫對她的身體都沒法子,怕是藥圣在世都不行。
不過人都來了,沈千歌也不能不見,而且還是這位裴世子請來的人,怕是姑姑請黃太醫過來讓這位世子得了消息。
“伺候我換身衣裳。”沈千歌道。
文杏連忙答應,高興地給沈千歌選衣裳穿。
沈千歌看著文杏翻衣箱,指了一套藕荷色的儒裙,“就這套吧。”
“啊?這套?”文杏拿出沈千歌指的這套儒裙問。
沈千歌頷首。
文杏看了看這套衣裙,覺得也行。
這套衣裙是沈姑姑給沈千歌的,是沈姑姑存下來的布料,布料上等,雖然花色是幾年前的了,但是衣裳裁剪的樣式都是最經典的,不容易過時,還搭了件老料子的甜橙色披帛,不至于讓這身衣裙顏色太素。
沈姑姑親自做的那些衣裳,沈千歌還有好些套沒有上過身,這套就是。
沈千歌在文杏的伺候下換了這身衣裙,文杏上下打量了一番,直點頭,這套衣裳王妃穿在身上真好看。
沈千歌扯了扯嘴角,文杏又在妝盒里挑了支瑪瑙的步搖墜在發髻上,簡單端莊,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