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許大人懊悔的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嚎哭,讓人心酸又讓人嫌惡。
燕王朝著身后的護衛看了一眼,那護衛立馬帶著一人出去了。
半個時辰后,護衛回來,低聲在燕王耳邊說了調查結果。
被安置在倒塌庵堂附近的老仆確實是杜大人的家仆,也確實是給許大人帶了求援的信。
從洛城出來的一路上,老仆雖然對許大人自私的去辦自己的事不滿,但又怕許大人翻臉不認人不去求援,只能暫時跟在許大人身邊由他差遣。
得了這個消息,燕王才重新看向許大人,“許大人,既然杜大人被劫匪挾持,為何不請府兵幫忙?若是本王沒記錯,洛城府兵約有兩三百人吧!難道這麼多府兵還對付不了那點劫匪?”
許大人哀嘆了一聲,“殿下,府兵守著西城,不能動,若是一撤走,西城疫區擴散,那就要闖下彌天大禍,西城比……比杜大人還要重要!”
許大人說的并無道理。
但燕王也不能全部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到底洛城的疫情如何,杜大人如何,他沒有親眼看到,不能輕易做任何判斷。
“你與本王說說府衙有多少賊人?”
“具體下官不知,但據下官觀察,至少有五十人!且各個都是強壯的大漢!”
五十人!
若真是如此,人數也并不是很多,若是計謀用的得當,燕王帶的這些手下未必制服不了。
問清楚了這些事,燕王讓人將許大人送到隔壁房間休息,并且派遣了一名護衛名義上照顧他,實則監視他。
容二回來后,低聲詢問,“殿下,我們接下來要如何?”
燕王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檐上滴下來的雨水,“都先去休息,今夜我們出發進洛城,探探虛實!”
許大人一覺睡到半夜,就被燕王的護衛從床上拖起來。
許大人從洛城逃出來后,許久沒睡的這麼安穩過了,猛然被拖起來,還有些懵,他無措的問:“小兄弟,怎……怎麼了?”
護衛掃了許大人一眼,“沒怎麼?殿下要出發去洛城,大人跟我們一起走!”
聽到這個消息,許大人立馬開始穿衣裳,一刻鐘也沒耽擱,他的心急被護衛看在眼里,似乎他給杜大人求救并不像假的。
許大人很快穿好衣裳,問護衛,“我這就能走!”
護衛對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許大人跟我這邊走。”
到了客棧的后院,許大人就看到燕王帶著護衛們已經騎在馬匹上了,領著他的護衛扔了一個韁繩給他,“許大人需要自己騎馬。”
許大人立馬接過韁繩,翻上了馬身,雖然動作比不上燕王的護衛們,但也不差。
燕王看著許大人上了馬,打了個呼哨,帶著隊伍,朝著洛城城池奔去。
宛丘縣離洛城主城并沒有多遠,快馬兩個時辰不到就到了。
站在離城門半里路的地方朝著洛城看,城頭上隱隱還有些火光,夜間,原本繁華的洛城仿佛一座死城。
許大人喘著粗氣率先與燕王解釋,“殿下,那些火光就是嚇嚇百姓的,實際上,城門上已經沒有兵士值守了……”
第420章:不用太過心急
燕王掃了許大人一眼,對著旁邊的容二揮揮手,容二立即打了個手勢,綴在最后的一名護衛悄然消失在夜色中,他們一行則是在原地等候。
兩刻鐘后離開的護衛回來低聲在容二耳邊匯報了幾句。
容二朝著燕王點點頭,燕王這才帶著一行朝著洛城城池行去。
離城門幾步遠的時候,果然沒在城門口和城門上看到一名守衛。
城門口最多的反而是一些席地而坐,蜷縮在一起的流民。
這些人見有人來了,立馬抬起頭來看了過來,等見到燕王一行腰側配著劍,騎著馬,都是清一色的年輕男人且身上并沒有帶什麼行李,就又偷偷縮了回去。
燕王下馬,將韁繩扔給旁邊的容二,率先往城門口走。
離城門口近了后,看的越是清楚。
城門口被流民生了幾堆火,流民們就圍繞著火堆縮著坐著躺著。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酸臭味,讓人忍不住想捂住鼻子。
散出去的護衛往旁邊探了探,很快回來在燕王身邊低聲稟報,“主子,不遠處堆著好些尸體,都發臭了……蚊蠅漫天飛。”
怪不得……
燕王立即提醒屬下用黑布巾將口鼻都遮住。
有這個意識,還是因為沈千歌在府中與燕王提過。
若是聞到異味,要及時將口鼻遮住,這樣能隔絕許多毒素,起到一定的防范效果。
他們一行夜間進城都沒人攔著,走到流民中間時,這些流民立馬帶著恐懼的神情讓開了一條道叫他們通過。
等進了城門,洛城里的情形更加嚴重。
原本城池中心外側的民居從井然有序變成了斷壁殘垣,好些民居窗戶門都大開著,里面的物品一片混亂,這怕是被盜匪光顧過的民居。
再往里走,街道一片蕭條,時不時的能看到路兩邊有茍延殘喘衣衫襤褸的百姓。
容二一個七尺漢子看了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