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的眉毛擰在一起:“楊三少爺,無可奉告。”
“盒子丟了?”楊瑞麟完全不理睬他的怒意,“還是和周老爺一起下落不明了?”
“你……欺人太甚!”周睿的拳頭捏得咯咯響,“這是周家私事!”
“哦,那日蘇溪在山塘街撿到了一只沾了血的紅漆盒子,”楊瑞麟試探完畢,他現在可以肯定,周家的盒子沒了,“她以為是我的。”
說完,楊瑞麟像折騰出一個爛攤子的熊孩子,揚長而去。
走著走著,忽然停了腳步,周楊兩家都沒找到的周家老爺會不會在山塘街?只顧在外面找,完全沒想到,也許他們根本沒離開過江州城。
這樣想著,楊瑞麟離開周宅布署一翻,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走在抄手游廊,一陣刺骨的寒風刮過,凍得他牙齒咯咯響。
回屋太早,又去花園溜噠,望著漫天雪花,愁啊。這麼冷的天,不知道大林寺和清月庵的糧食夠不夠吃?白炭夠不夠用?
忽然,楊瑞麟發現周夫人匆匆向蘇溪那里走去,心里更加篤定,好戲上演怎麼可以錯過?
……
蘇溪正摟著小白繼續順毛,被突然大開的房門嚇了一大跳。
周夫人生生地走出了一身冷汗:“蘇溪啊。”忽然意識到房門沒關上,又急忙把門栓好。
“周夫人,您怎麼了?我記得曾經提醒過你,不能著急上火。”蘇溪看著臉色刷白的周夫人,生怕她忽然心臟病發作。
“蘇溪,你是不是撿到了一個盒子,方正的紅色漆盒?”周夫人何止著急上火,她必須掐著自己的虎口,才能說得出話。
蘇溪眨巴眨巴眼睛:“是呀,我和周冰一起撿到的,因為耽擱了時間,才被人圍住。”
“在哪兒?”周夫人整個人都在顫抖。
“呃……”蘇溪一時不確定該不該拿出盒子,畢竟楊瑞麟說,這盒子并不是獨此一個,而且上面也沒什麼標記。
“蘇溪,把盒子給我看看。”周夫人急得幾乎要爬上床。
“周夫人,你看完會還給我麼?我還打算還回去。”
“盒子上有暗藏的標記,我不會認錯,再說,周家也沒必要去貪圖別人家的盒子。”周夫人看到了蘇溪眼中的警惕。
“如果是你家的,周冰為什麼半點不知情?”蘇溪有些納悶,按說她不應該對周夫人生出疑心,但是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
“這盒子傳男不傳女,周冰雖是嫡女,但總會嫁人,沒必要知道。”周夫人還是耐心解釋。
“盒子在我的雙肩包里。”蘇溪覺得自己再不交出盒子,周夫人不會善罷甘休。
周夫人顫抖著雙手,怎麼都解不開包上的系帶,額頭上急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蘇溪實在看不下去了,動動手指馬上解開。
周夫人取出盒子翻來覆去地看,在盒子底部的某處按了一下,盒子正面上方突然彈出一個機關,仿佛盒子多了把手。
這下蘇溪相信這盒子是周家的,她和楊瑞麟試過許多方法,什麼也沒發現。
“蘇溪啊,你還發現什麼了嗎?比如說,刀啊,匕首什麼的?”周夫人蒼白的臉色泛著異樣的緋紅。
“沒有啊,”蘇溪仔細回想當天的情形,“在一堆紫花酢漿草里面,沒有其他東西了。”
周夫人剛恢復血色的臉又刷地白了。
蘇溪好奇地看著機關盒,她只在微博上看過一次機關盒,精巧得讓人贊嘆,記得打開盒子,完全不用鑰匙,只是撥動圖案或者摁下關鍵點就可以。
看了看,又看了看,蘇溪總覺得機關盒上彈出的把手大小,和她口袋里的匕首大小差不多,又問:“周夫人,什麼樣的刀啊?”
周夫人詳細地描述了一翻,盒子和刀從來不會分開,正想著是不是派人和周冰去把山塘街發現盒子的周圍,仔細搜尋一遍。
“匕首外面是如意紋,內里是祥云紋,通體銀色,這樣大小。匕首是精鋼鍛造,削鐵如泥。”
噗!
蘇溪一個沒忍住,她這是來開掛的嗎?暗袋里的匕首和周夫人所說的一模一樣啊!!!
但凡買來撿來的東西全是貴重物品,撿了個人是蘇仁行的夫人,真是……好眼光!等她能下床的時候,去看看撿來當拐杖的竹竿,里面會不會藏了金條啥的?
周夫人注意著蘇溪臉上的微妙變化,聲音顫抖不已,期待又激動:“你見過匕首?在哪兒?”
蘇溪環顧四周,發現之前的衣服早就不知去向,說道:“之前,我被周冰拉去逛街,遇到有人叫賣匕首,就買了一把防身。花了二十大洋。”
周夫人捂著胸口,撲通一下坐到床沿上,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蘇溪有點尷尬:“匕首藏在我之前的裙子里了,我也不知道裙子衣服放在哪兒。”
周夫人蹭地站起來,邊往外面走邊喊:“陳娘,陳娘……”還忘記關門。
門就這麼大開著,一陣寒風凜冽地驅散滿室溫暖。
“啊啾!”蘇溪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楊瑞麟壞笑著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嘖嘖嘖,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不舍得蘇溪著涼,把門關上。
蘇溪立刻知道他又在外面偷聽了,算了,懶得計較:“我也覺得,要不然,我以后就滿大街轉悠,說不定就能撿到個一輩子不愁吃喝的寶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