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天比一天多,地只少不多。”
“然后呢,你們的鄰居是華夏,幅員遼闊、礦產豐富、土地肥沃……看看自己的地圖,再看看華夏的,你們真的沒想法嗎?”
蘇仁行倒吸一口涼氣。
裴烈目光深沉,一言不發。
楊瑞麟蹭地跳起來驚愕無比:“蘇溪,你是說……”
“看吧,”蘇溪雙手一攤,“我就說你們不信吧。所以,沒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先回去睡覺了嗎?”
裴烈的眼睛亮了一下,好膽識:“行軍打仗歸根結底都是錢,大量的錢。如果我準備打仗,必定先收重稅。”
“以日本這樣的小國,要多少年才能湊足這筆軍餉?”
蘇溪呵呵:“中日甲午戰爭,清朝賠款多少?日本關東大地震,華夏各界為他們驀集了多少銀元和物資?”
“甲午戰爭我知道,關東大地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楊瑞麟不明所以。
“關東大地震1923年9月啊。”蘇溪眨了眨眼睛,糟糕,她只知道這是民國初年,卻從來沒問過詳細年號,也沒看過報紙,萬一……
裴烈不動聲色:“蘇溪,今年是什麼年?”
蘇溪的后背突然冒出寒意,完蛋了,真的沒到1923年,只能硬著頭皮裝傻:“不知道,呃……”
“笨蛋啊你!”楊瑞麟大咧咧地一拍蘇溪肩膀,“民國六年啊!”
蘇溪瞬間反應過來,民國是1912年開始的,民國六年就是1918年……還早,也就是說,如果可以的話,也許真的能做些什麼。
裴烈忽然綻出一點笑意。
蘇溪卻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她是誰,她在哪兒,她要干什麼?露餡了嗎?怎麼辦?會不會被當成瘋子燒了?
“時間不早了,”裴烈起身,“我們盡快回去。”
“走吧。“楊瑞麟站起來。
四個人一言不發地回到蘇宅。
蘇仁行心里不是沒有疑問,同時又覺得蘇溪記錯年號也正常,這事情誰天天記得;可是又覺得,她知道的實在太多了,他聽得云里霧里。
蘇溪一出房門就想腳底抹油溜回房間,卻被裴烈攔住:“去看看李石頭。”
“我不想去!”蘇溪直接拒絕,“我不喜歡看刑訊。”
楊瑞麟笑了:“放心吧,他從來不刑訊人。”
三人出了蘇宅,往裴烈的警衛營帳走去,很快就在昏暗的角落看到了瞪大眼睛的李石頭。
裴烈下令:“來人,脫掉他的鞋子。”
李石頭被堵了嘴,捆得相當結實,聽到要脫鞋,突然拼命掙扎,很快就把手腕腳踝磨出殷紅血跡。
在裴家軍面前,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鞋襪脫去的瞬間,大家清楚明白地看到李石頭少見的腳趾縫隙,分明就是木屜的絆印。
沒錯,李石頭是日本人,蘇溪預估的日本少年間諜。
突然,李石頭奮起撲向近在身前的蘇溪。
砰的一聲,李石頭被踹回原位。
裴烈擋在蘇溪面前,警告:“不要靠太近。從現在開始,如非必要,減少外出。有事要出門,必須有警察或者警衛跟隨。”
蘇溪嚇得心砰砰跳,點點頭,在楊瑞麟的陪同下離開。
再次回到蘇宅,蘇溪坐在蘇仁行面前發呆。
蘇仁行知道她嚇得不輕,微笑著開口:“你一直想問,為什麼楊瑞麟有些怕裴烈是吧?”
蘇溪楞了一下,隨即點頭,她一直這麼覺得。
“他倆年紀相仿,身形相似,家世相近,自然被江州城百姓拿來比較。楊三少自幼出色,可是裴烈更出色,即使這不是他們愿意的。”
“楊老夫人性烈如火,不允許楊三少落在人后,給他施加不少壓力;裴烈看似冰冷孤寂,實際上也并非打小就是如此。”
“他倆在別人的相比之下,還算親近。直到裴家先送裴烈去德國留學,楊老夫人立刻將楊三少也送去了英國。”
“裴烈與楊瑞麟的差異就漸漸拉開了,他在德國軍校成績優異,楊瑞麟在英國過得并沒有裴烈那樣風光……”
“尤其是回國以后,楊瑞麟在江州城扎根;裴烈卻隨著裴大帥東征西戰,建功無數……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漸漸的,楊瑞麟在眾人的評價中,遠不及裴烈風光。他們碰面的時間也越來越難得,如果不是這次過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
蘇溪聽了,總算從剛才的對峙陰影中解脫出來,難怪每次楊瑞麟和裴烈說話都牙根癢癢的?
原來如此,怎麼有點“既生瑜,何生亮”的即視感?
“蘇溪啊,你可有中意的男子?”蘇仁行有自己的打算。
“我?”蘇溪指著自己,“沒有,我不愿意找老婆多的男人,可是這里但凡有些能力的都有不少老婆,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沒打算嫁人。”
第一百零九章 少女芳心
蘇溪淺淺笑,推門離去的瞬間,見楊瑞麟和裴烈兩尊門神正盯著她,得,剛才她的不婚宣言全被聽到了。
楊瑞麟有點急了:“你怎麼能不嫁人呢?”
蘇溪揚長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楊瑞麟和蘇仁行,以及眼神深邃的裴烈。
楊瑞麟將裴烈拉到一旁:“你信不信蘇溪?”自明朝以來,東洋人沒停止對華夏的侵擾,但他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
裴烈不置可否,徑直回警衛營地去了。
“喂!我問你話呢!”楊瑞麟臉上大寫的不爽。
裴烈的腳步不變,很快就消失在蘇家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