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大聲說道:“蘇溪后退,我開車撞墻!你快退開!”
蘇溪會意,立刻爬遠。
士兵們迅速將墻面擴大范圍鑿松。
裴烈握著方向盤,將油門一踩到底,向墻面撞去。
轟!
一聲巨響,騰起無數灰塵、熱浪,火焰四濺。
轎車退出,生生開出一條逃生通道。
蘇溪蒙著頭,用最快的速度爬出去,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快!小少爺,裴七小姐,裴夫人,她們都在地上趴著。”
“跟我爬進去,把她們接出來!”
裴烈緊跟在蘇溪后面,警衛營也迅速跟上。
一趟又一趟,不斷地有人從里面爬出來。
裴烈開著車,將裴夫人裴七和小少爺緊急送到大林寺,又火速回轉。
一刻鐘以后,蘇家所有人順利逃出火場;半個時辰以后,楊瑞麟才用黃沙噴筒把大火噴滅。
蘇仁行扶著尹如霜,提著器械箱,心有余悸地站在安全區域,焦急萬分地等待蘇溪回來。身旁還有心有余悸的丫環們嚶嚶哭泣。
空氣里彌漫著焦臭味兒,街巷口圍滿了幫助滅火的街坊鄰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念蘇小少爺
大林寺廂房里,門窗洞開。
整個人都薰黑了、衣裙都磨破的蘇溪正緊急地檢查裴七的兒子,心肺復蘇了幾分鐘,他有了呼吸。臉色還是很差,心跳和呼吸都很弱。
蘇溪不停地抬舉他的小胳膊,讓他被動呼吸,盡快排出肺內的濁氣,將損傷減到最低。
裴七小姐眼淚汪汪的看著,按照蘇溪的要求,陪兒子聊天:“寶寶不害怕,有娘陪著你;寶寶不害怕,爹爹想念你;寶寶……”
裴夫人跪在佛像前,背誦著心經。
大林寺的住持憂心忡忡地陪在一旁,撥弄著佛珠念念有詞。
一刻鐘以后,小少爺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哇哇大哭著要喝奶要抱,還拉一泡味兒巨濃的便便。
“關上門窗,兩個火盆,讓屋子暖起來。”蘇溪沖到房外,大口大口地呼吸,尼瑪,事情一件接一件,讓她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
裴夫人聽到孩子洪亮的哭聲,眼淚刷地就出來了,喃喃道:“佛祖保佑,阿彌陀佛……”
白眉白須的住持微笑道:“裴施主,快去看看小施主吧。”
裴夫人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從袖子里取了一張銀票:“住持,這是小女的心愿,替大林寺產孕婦和新生兒添置棉衣棉襖,共渡難關的心意。一定要收下。”
住持還是微笑:“周家周夫人已經送來了一大批棉衣棉襖棉鞋、木炭和糧食……這張銀票送去周家吧,天寒地凍,需要幫助的人很多。”
裴夫人只得收了銀票,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裴七的廂房,望著哼哼唧唧、睜著烏溜溜大眼睛的外孫,淚如雨下。
裴七看了裴夫人一眼,淚水立刻決了堤。
蘇溪活動著酸疼的身體,感覺到了山上陰涼的寒意,“啊啾!”
“啊啾!”
“啊啾!”
一件帶著溫度的厚重的大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蘇溪的肩上,頓時防住了刺骨的嚴寒,“謝謝。”
蘇溪眨著沉重的眼皮,慢動作地回頭,手酸腳酸,頭疼肚子疼,真是……呃……怎麼是裴烈???
“裴少帥,您這衣服很貴吧?”蘇溪真怕弄臟了他的衣服,要她賠。
“穿好。”裴烈語氣強硬,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蘇溪又打了兩個噴嚏,實在抗不過嚴寒,裹緊了大衣。
詫異的是,這樣冰冷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溫暖的舉動和衣服。
只是,經過今晚的大難不死,以后住哪兒?
“蘇小大夫,烈兒,你們進來一下。”裴夫人在廂房里喚道。
蘇溪甩了甩頭,這才慢慢拍地想到一件事情:“啊,裴少帥,您有沒有看到小白?就是小白貓咪!”
“是它把叫醒的,可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裴烈一怔:“沒看到。”
蘇溪有些慌了,小白會不會出事了?它一直在她肩膀上的,這樣想著,她的臉色開始泛白。
“沒有燒焦的貓尸,”裴烈確定沒見過,“兩邊都清理過了。”
蘇溪長長松了一口氣。
“蘇小大夫,烈兒!”裴夫人又喚道。
蘇溪和裴烈前后進了廂房。
裴夫人說道:“小七的夫君隨軍遠征,暫時聯系不上,所以她一直留在裴家養胎;本來打算等孩子爹回來再取名字。”
裴七小姐繼續:“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可是今天真不是我們命大,是蘇溪救了我們大家的命。”
“烈兒,你看給陸家小少爺取名陸念溪如何?”裴夫人征詢兒子的意見。
裴烈點頭。
蘇溪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的。”她最怕被人惦記,取這樣的名字,豈不是被人惦記一輩子啊?
“蘇溪,要的。”裴七小姐很緊持。
“真的不用了,”蘇溪有些尷尬,“我之前受過火災逃生訓練,正好知道一些,再說保護病人安全也是醫生的責任。”
其實蘇溪想說的,能不能把這份感激變成更有份量的銀票啊?本來打算買個小宅子的,現在蘇家杏和堂都燒了,蘇仁行夫婦多年積蓄付之一炬,要買個大一些的宅子。
銀票最能代表誠意了。
“娘,陸家也是大世家,取名這事情,我們只能提議不能強求。現下最要緊的是,蘇家杏和堂都毀了,不如把裴家閑置的兩進宅子送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