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錯眼珠地盯著,軍醫官們徹底看傻了,這是醫術嗎?那他們之前學的是什麼?師從蘇仁行的蘇小大夫怎麼變得這麼厲害?
一個時辰以后,李副官的外傷已經全部處理完畢,骨折也已盡量復位。
蘇溪累得只能靠著桌邊站,見李副官的臉色回復了正常,雖然還有些慘白,證明肺內積血已經吸掉不少。
沒有麻藥、沒有呼吸機、沒有麻醉師……什麼都缺的地方,開胸手術是不用想了,所有的措施都只是保守治療。
剩下來的一切,都只能隨緣了。
“裴少帥,你有鋼筆和紙嗎?”蘇溪走到屋子的另一邊,摘了濕噠噠的口罩,大口喘氣,悶死個人了。
“有。”裴烈從軍裝口袋里掏出鋼筆,又找來一撂紙。
在場的軍醫官們直接傻眼,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有個軍醫官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不是蘇芪蘇小大夫,竟然是一名女子???
蘇溪斜靠在桌邊,刷刷地標注成人胃管的大概尺寸和圖樣,遞給裴烈后回頭一看,軍醫官們都盯著自己,眼神復雜至極。
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百四十章 勃然大怒
裴烈把蘇溪的圖紙交給警衛以后,就去處理因為李副官突然重傷耽擱的事情,等事情處理完,
想到蘇溪,又去廚房取了尹如霜預備的飯菜和湯藥。
完全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病房里掀起了軒然大波。
軍醫官們震驚不已,怎麼會是名女子?
“你不是蘇芪!你到底是誰?”一名頭發花白的軍醫官甩掉口罩,直指蘇溪。
另一名年齡與蘇仁行相仿的軍醫官憤怒指責,“你怎麼敢替人治病?誰給你的膽子?”
“滾出去!”
“大膽賤人!”
“……”
軍醫官們是裴家軍中獨特的存在,他們跟隨將士上陣,在每次大小戰事結束以后,第一時間救治傷員,
屢屢從閻王手里搶人成功,倍受裴家軍自上而下的敬重,難免心高氣傲。
裴家軍傲立各大軍閥之中,醫術最精湛的裴家軍醫團更是聲名遠揚。
這次李副官的意外,他們實在束手無策才告知裴烈;沒想到裴烈二話不說,帶著他們直闖裴家外宅,他們見到門口是蘇仁行,想著畢竟是名醫之家,也頗為服氣。
沒見蘇仁行進來,以為他的高徒蘇芪青出藍而勝于藍,可是萬萬沒想到,是名女子!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輸給一名女子?
這事情傳出去,他們還怎麼見人?還有什麼顏面跟著裴家軍東征西戰?
所以,他們義憤填膺地認定這名女子居心叵測地想敗壞裴家軍醫的名聲。
蘇溪橫眉冷眼地注視著他們,又扭過頭去安慰李副官:“再堅持一個時辰,沒有意外的話,我請蘇大夫給你用止疼藥,到時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李副官見過蘇溪,也知道她替裴七小姐接生的事情,連裴烈都信她,他有什麼道理不信?聽到軍醫官們出言不遜,立刻伸手示意,讓他們安靜。
軍醫官們震驚無比。
手勢交流,正是頭發花白的董軍醫官首創的,為了與傷員及時溝通,裴家軍都會;慢慢的成為裴家軍的一項特殊技能,功能延伸到了戰場。
可沒想到他們正怒火滔天,李副官竟然讓他們閉嘴?
真是豈有此理!
換成以前,蘇溪一定會憤而回擊,可是生氣爭辯都是個體力活兒,就她現在的余電狀態,想一個人對抗一群人,純屬做夢。
于是,蘇溪拿了兩個棉球在眾目睽睽之下,塞進了耳朵里,這下耳根清靜了。
“放肆!”董軍醫官氣得直拍桌子,“你怎麼敢?!”他的資歷,連裴烈都要敬他三分,尊稱他一聲董老,今天居然被一名女子無視,真是奇恥大辱。
即使隔著棉球,蘇溪也能聽清楚,但她有限的精力都在李副官身上,實在懶得搭理。
“來人,把她捆了浸豬籠!”董軍醫氣得跳腳。
四五個軍醫氣勢洶洶地圍過來。
蘇溪把柳葉刀握在手里,怒火驟燃:“你們真是軍醫嗎?你們配當軍醫嗎?”
“放肆!”董軍醫官得渾身發抖。
“大膽賤婢!”軍醫官們怒了。
蘇溪怒斥:“李副官只是暫時保住了性命,右臂骨折能不能正常愈合?受傷的肺會不會再出血?再出血又該如何救治?還要觀察有沒有其他內傷或者慢性出血?”
“一動不動躺兩小時,就會得褥瘡,該怎麼預防?長期臥床會肌肉萎縮,又該如何維持正常的身體功能?有這麼多事情要考慮,要去做,要去嘗試。”
“你們呢?只為了我是不是女子,就在這里放肆來放肆去,還要浸豬籠?!你們是軍醫!不要忘了自己背負的重責大任!”
眾軍醫怒火正盛,被這樣一通訓斥,更覺得下不來臺。
蘇溪連珠炮似的開始:“誰說女人不能行醫,中華上下五千年,女醫、女將軍出得少嗎?”
“還誰給我的膽子?是你們的裴少帥讓我來救治李副官,他把我背來的!看到沒有,我還拄著拐杖!”
“如果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子,準備怎麼著?不讓我進屋,不讓治療,眼睜睜地看著李副官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