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
蘇溪簡直不敢相信:“裴少帥……啊!!!”
“子琰!”裴烈再次糾正,只不過這次指節彈了個爆栗子,“再敢跑,下次直接搶回去。”
“你土匪啊?!”蘇溪捂著隱隱作痛的額頭。
“兵匪一家,沒聽過麼?”裴烈皺眉,她的黑眼圈確實……大,像貓熊似的。
“我要退貨!”蘇溪抗議,“你根本不講道理!”
裴烈嘴角上揚:“拒絕,我被你看光了。”看她眼神清澈除了憤怒,沒有恐懼,他會讓她跑掉才奇怪。
蘇溪氣得鼻子都歪了:“我只看了你的后背,你才把我看光了呢!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裴烈眉眼帶笑:“你再喊大聲點,此生只怕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
蘇溪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被耍了,深呼吸幾次,特別冷靜地問:“說吧,這麼晚了,不在裴家應酬,來這兒干嘛?”
“有事嗎?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蘇溪總覺得裴烈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
“你為什麼怕我?”裴烈真不怕蘇溪大呼小叫,但他不喜歡她冷靜異常地閑聊,仿佛只是公事公辦,眼神里不帶感情。
“你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蘇溪牙根癢癢地湊近他,“你一個大男人怕被我看嗎?不應該是我被你看光了,沒臉見人嗎?”
“那晚是你闖進來的。”裴烈此刻覺得,女人心海底針,一點不錯。
“是你把仆傭們都撤了,我以為里面沒人才進去的!而且,你為什麼會在女池里?”蘇溪大寫的不爽。
“熱泉池不分男女,男女入口方便更衣而已。”裴烈很高興她愿意聊這件事。
“我進去的時候,你大可以說有人!”蘇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在門外等,你去男池更衣,根本不會有那晚的事情。”
“……”裴烈一怔,有道理,素來冷靜的他為何會有那樣的糗態?
“沒話說了吧?”蘇溪覺得老這麼逃避不是辦法,她要化被動為主動,把裴烈琢磨透了才行。
不行,她要拿小本本記下來,做人格評價。不對,觀察的時間不夠,所以,她淺淺一笑:“我們來玩快問快答吧。”
裴烈皺眉,蘇溪一般對他沒什麼好臉,忽然笑成這樣,在他看來完全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走,去花廳。”蘇溪拉著裴烈的衣袖,感覺自己像在牽牛。
裴烈靜觀其變,跟著到了花廳,看她忙東忙西,找來紙筆,寫下一堆問題,問:“考試?還是你家鄉的風俗?”
蘇溪嘿嘿一笑:“快問快答開始,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裴烈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被難倒。
“你以前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
“你希望婚后妻子是什麼樣的?”
“……”
蘇溪連問十二題,一個答案也沒得到,坐在桌前,單手托腮盯著裴烈:“你甚至沒有問過我是否愿意訂婚。”
裴烈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蘇溪,見她怒意更甚,不緊不慢地回答:“太多人口是心非,你這樣提問沒有意義。”
“一題不答缺乏基本的誠意。”蘇溪收起紙筆,去找新爸新媽商量一下,反正還沒訂婚,好聚好散嘛。
裴烈凝望著蘇溪,忽然就笑了。
蘇溪更加不爽,笑?還笑?笑得她心跳這麼快。
“如果一定要有答案,”裴烈停住,他不是不擅言辭的人,相反,他口才很好,“那就是你。”
蘇溪一怔。
“這根拐杖是德國軍校魔鬼教官的,他對東亞病夫充滿敵意,認定最杰出的學生必定出自德國。但是我改變了他的想法,畢業典禮那天,他把這個送給了我。”
裴烈看到蘇溪眼中的驚訝。
“他告訴我,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給自己預設很多條條框框,從門洞里看人,錯過很多美好的事物和人。”
“你做了什麼?”蘇溪很有興趣。
“武器實練課程,激進派學生借機殺人……”裴烈說得很平淡,血染校園很是慘烈,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實彈開槍打的是同學,為了保護更多的師生。
“然后呢?”蘇溪緊張起來。
“我打斷了他們的手腕,”裴烈的眼神落在遠處,“二死十三傷,兇手是教官們最欣賞的學生。”
“我是學校唯一的中國人,也是被是明令禁止參加武器實練的人。所以,我能從兇手背后偷襲。”裴烈淺笑,拜父親的嚴苛要求所賜,他出國前就已經摸過很多槍械。
蘇溪聽得心有余悸:“之后呢?”
裴烈苦笑:“從入校第一天開始,教官們都無視我,同學之間相互介紹跳過我,從不布置作業給我,就算我交了他們也不批,這件事情以后,教官們布置了三倍作業給我,而且必須每次都是A。”
“不是吧?”蘇溪不明白。
“達不到A,就會有各種懲罰。“裴烈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只知道當時憋著一口氣,不能給中國人丟臉。
“他們是把你當成百練鋼了吧?”蘇溪立刻會意。
裴烈的眼神里有了暖意,“每年的畢業典禮,都會有記者來報導最佳學生。教官們說,他們想讓全德國知道,中國人也可以全A畢業。”
“厲害了。”蘇溪由衷感嘆。
“受教官的影響,我從沒設想過妻子是什麼樣,對那麼多畫像和照片提不起興趣來,直到遇見你,”裴烈的眼睛里有了更多暖意,“能阻止我的女子不多,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