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嚷嚷清者自清，可以喊冤，拿自己多年的大夫名譽對賭。但是，楊瑞麟和裴烈哪是這麼好惹的？”

　　“他倆單個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了，更別提他倆合作了。”蘇溪對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正在這時，裴烈走進雅座，還是一身軍裝星星閃亮，面對蘇溪眼中的困惑，解釋道：“有人向孫正英透了風聲，具體是楊家還是裴家，正在查。”

　　公審大會講究的公平公正公開、大快人心，組織起來必須雷厲風行。之前楊瑞麟顧忌到孫有德的背后勢力，才一直下不了決心處置。

　　沒想到，孫系勢力這麼大，能讓孫正英準時出現。

　　裴烈的眼神里透出一絲陰鷙：“蘇大夫，你能擋得住孫正英麼？”

　　蘇仁行反問：“少帥，您能擋得住大帥麼？”

　　兩人忽然相視一笑。

　　蘇溪淺淺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們去會會那位道貌岸然的太醫吧。”

　　裴烈攔下蘇溪：“他們有后手，我們就沒有麼？等著。”

　　公審臺上，楊瑞麟完全沒把孫正英放在眼里：“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孫正英在江浙兩地都是橫著走，怎麼也沒想到，江州的毛頭小子竟然不認識他？他這麼有名的前太醫都認不出來，眼睛瞎了嗎？

　　“孫某是孫有德的師父，孫正英，前清太醫院太醫，裴大帥相請，主持江浙兩地的疫病治理和救助事宜。”孫正英在明面上，非常能屈能伸。

　　“哦……”楊瑞麟笑而不語，老家伙，在他面前倚老賣老就算了，還拿裴大帥來壓他，他又不是裴烈！

　　孫正英以為楊瑞麟的哦后面，一定跟著失敬失敬。

　　“這種時候，你不在金陵姑蘇治病疫病，跑江州城來做什麼？”楊瑞麟話里有話，“江州城好著呢，今日全城解禁，好讓鄉親們全家團聚。”

　　孫正英的面部肌肉小幅地顫動，真是豈有此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趕來江州，竟會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江州城楊廳長，正在主持公審，”楊瑞麟霸氣一揮手，“再有閑雜人等擅闖公審臺，每人十板子！”

　　孫正英倒吸一口涼氣，剛要訓斥。

　　楊瑞麟怒目相向：“您老耳朵不好使嗎？沒聽到本廳長剛才頒布的命令嗎？”

　　孫正英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楊家？楊瑞麟是誰？哎喲！糟了！

　　楊瑞麟是“楊悍婦”的嫡孫！

　　孫正英的態度瞬間轉變：“楊廳長，徒兒被誣入獄，為師的自然心疼。這樣吧，孫某在底下看就是，只希望楊廳長秉公執法，不要循私才好。”

　　“老夫聽說，江州出一名奇女子，姓蘇名溪，年方十八，醫術精湛尤如神技，生得明媚動人，引得江州三少爭相迎娶。可有此事？”

　　孫有德立刻插話：“師父，徒兒只是與蘇溪有些小沖突，楊廳長為搏美人一笑，就欲滅我踩我，害我入獄。您要為徒兒做主啊！”

　　公審臺下一片嘩然，到處都是交頭接耳的詢問和求證，卻沒人能給出真相。這種時刻，真相遠比兒女情長乏味得多，也比沖冠一怒為紅顏遜色得多。

　　蘇溪皺眉不止，看到一輛轎車停下，白發蒼蒼的楊老夫人下了車拄著拐杖，在六名丫環的簇擁下，精神矍爍地站在公審臺下，高聲招呼道：“孫太醫，好久不見。”

　　又一輛轎車停下，下車的是大林寺須眉皆白的主持方丈和清月庵的主持，兩人在各自弟子的護送下，與楊老夫人逐一見禮。

　　蘇溪居高臨下看得分明，老神哉哉的孫正英，看到這三人齊齊上公審臺時，眼神飄了一下。

　　一瞬間，蘇溪感覺到了武俠小說里，世外高人見面，蝦兵蟹將靠邊的感覺。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對峙

　　蘇溪轉頭，發現蘇仁行臉色凝重，很是詫異。

　　裴烈挑明：“蘇大夫，孫正英是沖著你來的吧？”

　　蘇仁行嘆氣，沒有回答。

　　蘇溪與裴烈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不回答就是默認。

　　“爹，深藏不露哇。”蘇溪半認真半開玩笑。

　　“又貧嘴？”蘇仁行并不打算讓后輩卷進前輩的恩怨里，即使他刻意窩在江州小城里，孫正英也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蘇伯父，您準備如何應對？”裴烈換了稱呼，順便表明自己的立場。

　　“爹，說說唄，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有人在公審臺上大肆污蔑我和楊三少，我總要知道為什麼吧？莫名其妙啊！”蘇溪很不爽。

　　蘇仁行長話短說：“我父親與孫正英都曾在太醫院任職，卷入爭斗之中，自此結怨。蘇家淡泊，孫正英卻耿耿于懷，一直到現在。”

　　裴烈冰冷出聲：“他技不如人，還如此招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子琰，你對孫正英有怨氣。”蘇溪有意外發現。

　　“當年裴家還沒有現在的地位，我身受重傷，父母去求孫正英，他那時忙著巴結權貴，置之不理。”裴烈注視著公審臺上的孫正英說不出的厭惡。

　　蘇仁行長嘆一聲：“孫正英的弟子們都像他，喜歡做揚名的事情；蘇家祖訓卻是懸壺濟世，不分貧賤。所以，現在最有名的還是孫正英及弟子。”

　　“只是單論醫術，還是蘇家居上。”蘇溪平靜地陳述事實。

　　“何以見得？”裴烈饒有興致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