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裴烈大步進來,帶著清洗過后的淡淡香味,直接脫衣上床。
蘇溪看著他蓋上被子,單手托下巴,疲憊的視線期待滿滿,這個……那個……他想干嘛?
“你的眼神有深意,”裴烈戲謔,伸手招呼,“一起吧。”
“你……”蘇溪素來冷靜的大腦亂糟糟,“想做什麼?”
裴烈突然起身伸手。
下一刻,蘇溪已經被他塞進被窩,臉頰通紅,不依地掙扎。
“乖,我已經不知道幾天沒合眼了,”裴烈靠在蘇溪的頸側,雙手圈住她,“陪我。”
布滿血絲的黑眼睛,含著柔光,還有更多的疲憊和心力憔悴……是征戰多日的眼神……忽然蘇溪就心軟了,默默脫掉了棉襖和棉裙,回摟住裴烈的腰。
裴烈輕輕地嘆了一息,無比滿足地閉上眼睛,立刻就睡著了。
蘇溪依偎在裴烈懷里,被他比常人略高的體溫捂得暖暖的,強撐了一晚的神經松馳下來,沉沉入睡。
等蘇仁行回到竹海,尹如霜已經張羅好一桌飯菜,兩人到蘇溪的臥房前,輕輕推門,門沒開。
蘇仁行詫異地望著尹如霜:“溪兒平日從不記得關門,今兒怎麼鎖門了?”
尹如霜也覺得奇怪,將虛掩的花窗輕輕抬起,隱約看到屏風后面,相擁而眠的蘇溪和裴烈,一時間紅了臉。
蘇仁行只看妻子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家里有女兒就是處處不省心,這可怎麼辦才好?
尹如霜左思右想,拽著蘇仁行回到膳廳,嘆氣又自嘲:“女大不中留。”
蘇仁行連連嘆氣:“他們真是……”大婚近在眼前了,就不能克制一下?
于是,睡到自然醒的蘇溪和裴烈,去膳廳吃晚飯時,就看到了臉色沉重的蘇氏夫婦。
“爹,娘,可以吃晚飯了嗎?”蘇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坐。”蘇仁行難得唬著臉。
兩人面面相覷,乖乖坐下。
“少帥,女子名節堪比性命,你怎麼能?”蘇仁行的臉色越發難看。
裴烈釋然:“回蘇伯蘇伯母的話,我們只是久未見面相擁而眠,并未有夫妻之實。”大婚之日,才是他真正占有蘇溪之時。
蘇溪尷尬地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他們怎麼會知道?看他們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誤會是多大?
蘇仁行直視蘇溪:“真的沒有?”
蘇溪硬著頭皮回答:“是,我們什麼都沒做。”
尹如霜深信不疑,立刻轉移話題:“你們都餓了吧?趕緊吃。”
蘇仁行還想念叨一翻:“你們現在處處引人注目,言行舉止要得體,不要輕易惹來閑言碎語……”
尹如霜打斷:“看看孩子們都餓成什麼樣了?吃飯,吃飯。”
蘇溪沖著尹如霜笑得甜甜的,給她挾愛吃的菜,很快堆出一座小山來:“娘,吃菜。”
尹如霜笑成了一朵花兒。
蘇仁行的臉拉得更長了,悶聲不吭猛吃飯,兩雙筷子忽然戳到碗里,一個雞腿,一塊魚同時出現,抬頭看到蘇溪和裴烈兩張笑臉。
殘余的火氣立刻消散得干干凈凈。
這兩孩子,真是!
蘇溪憋著笑,認真地吃飯,眼睛余光時不時瞥向裴烈的肚子。
裴烈哪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她像落日,越吊著她興致越濃,繼續認真地吃,只當不知道。
到最后,四個人都吃飽了,裴烈仍然是緊束皮帶,紋絲不動。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心所向
蘇溪垂著眼簾,在打如意算盤,今晚她就要看看裴烈到底有什麼異于常人的天賦,還是他的身體構造與眾不同。
然而,裴家仆傭收拾碗筷以后,蘇仁行囑咐道:“少帥,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裴家多陪伴夫人,大婚之事諸多操勞,別讓裴夫人太累。”
裴烈正色道:“是,蘇伯伯。”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溪嘆氣,虧她計劃那麼多,完全沒用上,好可惜。
尹如霜輕拍著女兒的手:“溪兒,來日方長,也就半個月,快去休息吧。”
“嗯。”蘇溪點頭,回房去了。
蘇仁行長長地嘆氣,又嘆氣,舍不得啊。
尹如霜又哪里舍得,幸好裴家與眾不同,以溪兒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一定能時常回來,他們也能常去。
……
第二天一大早,江州城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四大城門還沒開,就有大批流民等在城外,在城墻上巡邏的趙隊和王隊嚇了一大跳,趕緊報告楊瑞麟。
楊瑞麟睡懶覺的打算泡湯,帶著起床氣直奔城門,烏泱泱的人群讓他頭皮發麻,問:“他們從哪兒來的?”
趙隊長出去了解了情況,回稟:“楊廳長,他們是從東北河北河南一路逃荒到這里的手藝人,聽說江州城招匠人,又聽說江州城主體恤愛民,趕來投奔。”
楊瑞麟嗆到了,城外至少有五六千流民,整個江州也不過幾萬人,這哪里容得下?收還不收?會不會混進其他軍閥的奸細?
但是很快,他就有了主意,江州城缺壯丁,可以把壯實男子編入警隊、或者充入楊家軍,如果真有特長全收了也沒問題。
“趙隊長,貼張告示,江州城即日起收流民,凡木匠、瓦匠、玻璃匠人、鑄鐵鑄劍、刺繡女紅、醫術、私塾老師等等匠人,可帶直系親屬入城,租住鮮魚巷房屋……”
“是,楊廳長!”趙隊長知道楊瑞麟的宏圖大業,打心里為江州城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