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車。”周睿招呼。

　　黃包車夫停下了，周睿和小廝下車。

　　轎車里的人也同時下車，五個人互相打量。

　　“祝周兄學業有成、大展鴻圖！”楊瑞麟客套了一句，然后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局勢復雜多變，要時刻留心，別讓自己折在那里。”

　　“謝楊兄。”周睿也不客氣，收下后轉給了身邊的小廝。

　　裴烈站得筆直，也是客套了一些話，從口袋里掏出了幾枚形狀特別的硬幣，放到周睿手里：“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加小心。”

　　周睿恭敬收好，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蘇溪，既然她愿意來，自然是有話要說。

　　蘇溪解開系帶，取下一個皮制畫夾，雙手奉上：“周大少爺，這個你也許用得上，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了吧。這是你之前說的用心的禮物。”

　　周睿握著畫夾邊的雙手有些顫抖，一時間，他有千言萬語想對蘇溪說，太多的抱歉、太多的內疚……很多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下。

　　此時此刻，蘇溪已經是裴少夫人，而他，仍然只是周睿。

　　蘇溪交完禮物，盯著周睿身邊的小廝，也遞過去一樣東西：”有勞你照顧周大少爺的生活。”

　　小廝接過東西一看，整個人僵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如果你還死性不改，我們自然有辦法讓你比任何時候都更慘。”蘇溪用極低的音量說出了威脅。

　　小廝立刻躲到周睿身后瑟瑟發抖。

　　周睿笑著解圍：“我這個小廝非常機靈又聰明，大家放心就是。”他的日式禮儀、日語、日本民族服飾……所有的來源都是這位小廝。

　　蘇溪又說道：“周大少爺，小心畫夾，就此別過。”

話音未落，就鉆進裴烈的轎車里，等著發動。

　　各奔東西。

　　黃包車離開了江州城，進入其他地界，周睿拆開畫夾的包裝，只看了一眼立刻合上。蘇溪的建議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上面詳細列出了周睿要觀察的所有項目，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可能超過他的學業。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

　　周睿有了這樣的認識，開始琢磨如何著手了，然而他還有話要說：“現在已經出了江州地界，如果你后悔，大可以離去，我不會追究。”

　　小廝卻搖頭：“我是自愿的，大少爺不嫌棄就好。”

　　周睿慣常活躍的思維，很快把小廝的其他可能性全都理了一遍，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可以在路上先規劃。

　　……

　　回程，兩輛轎車都停在了警察廳的大院里。

　　楊瑞麟和裴烈深深地看了蘇溪一眼，“你做得漂亮。”

　　蘇溪也不想裝無辜，笑而不語。

　　“妹妹，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楊瑞麟真心覺得自己馴服不了那匹野馬。

　　“子琰說，人都有弱點。”蘇溪拿裴烈的話來堵楊瑞麟，“他有難以割舍的東西，自然就有了可以談判的機會。”

　　楊瑞麟很不滿意蘇溪這套說辭。

　　蘇溪聳了聳肩：“我只是提出一個結果，李副官就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了。”

　　“你剛才給周睿布置的那些作業，那些才是真讓人頭疼，”楊瑞麟一點也不樂觀，“我根本不相信他，萬一他在京都對周睿下手，那可怎麼辦？”

　　裴烈沒有說話，只是在短暫的沉默中，帶著蘇溪回到裴家。

　　臥房里，裴烈對蘇溪說：“很高興，你選擇了我。”

　　“怎麼說？”蘇溪有些納悶，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當初對周睿是有過好感的，你如何讓自己停住呢？”裴烈相信蘇溪的能力，他只是想知道當時的情形。

　　蘇溪莞爾：“子琰，你吃醋？不用，真不用。是你先選的我，然后我也選的你。我們在恰好的時間，遇到了剛好的人，不用吃醋。”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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