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珩不自覺回了一個淺淺的笑意,他在顧姣的旁邊坐了下來。
這時候顧希也從洗手間回來了,吐了一場的她臉色越發蒼白,身子顯得格外纖細,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這柔弱的姿態讓宴時全顧不上其他,殷殷關切了起來。
“我沒事,只是昨晚沒休息好,有些認床。”
“我倒是相反,昨晚睡得特別舒坦,感覺前所未有的好。”流里流氣的聲音響起,盧棟也起來了。
顧希聽到他的聲音,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識地一抖,生怕盧棟在人前故意和她親熱。
當盧棟看到風姿楚楚的顧姣時,仿佛狗見到了肉一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口水差點流了下來。雖然顧希也是個清純佳人,但同顧姣坐在一起,五官顯得寡淡許多。
這麼正的女孩就算是博覽群花的他也鮮少遇見。
至于坐在顧姣旁邊的宴時珩,直接被他無視了。宴時珩這些年來因為身體的緣故,鮮少出現在人前,像盧棟這樣的私生子,自然沒機會認識他。
昨晚狠狠占了顧家千金這事帶給了盧棟無與倫比的自信。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帶,露出了自以為帥氣的笑容,走到顧姣面前,“美女,我有這個榮幸坐在你旁邊嗎?”
“我會讓你體驗如夢一般的愉快時光。”
顧姣固然不喜歡顧希,但對于趁火打劫占女生便宜的盧棟同樣厭惡。
“不可以,我最近沒打算減肥。”她冷冷道。
盧棟腦筋沒轉過來,宴時全毫不客氣地嘲笑了起來,“她的意思是,對著你這張臉她會吃不下飯,很容易達成減肥效果。”
盧棟臉直接黑了,雖然他還不清楚顧姣的身份,但見她面生,就知道不是圈子里的人。圈子不能招惹的女生他基本都記得牢牢的。
一個普通人,居然也敢嫌棄他。
面子掛不住的他腦子一熱,忘記這里是楊家,不是盧家,就要伸手去抓顧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啊——”
慘叫聲響了起來。
卻是顧姣直接用筷子夾住他的手腕,只是一轉,他的手當場骨折,那瞬間的疼痛讓他發出了慘叫。他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如同沒有骨頭一樣垂下來的手,眼底滿是驚恐。
他的手斷了!
顧姣用筷子再次一夾。盧棟再次慘叫,聲音跟殺豬一樣。
等疼痛褪去后,他發現自己的手又被接回來了。
從頭到尾,顧姣都沒碰到他,只用一雙筷子。
顧姣笑容清甜,“再敢隨便動手動腳,下回我可沒那麼好心把你的手接回來。”
盧棟背后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將他里面的衣服打濕。那疼痛感還殘留著,提醒著他剛剛并非他做夢。本質上就是欺軟怕硬的人,見到顧姣只用一雙筷子就讓他死去活來的,瞬間打消了禍害美女的念頭。
這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
他勉強擠出笑臉,“誤會,剛剛都是誤會。”
顧希原本還指望著盧棟欺負顧姣,卻沒想到他反過來被顧姣整治。尤其是盧棟現在在顧姣面前跟條狗似的討好,對她又是另一番態度,威脅她服務他,強迫她擺出許多屈辱的姿勢。
這強烈的反差讓她越發不忿和茫然。明明她是顧家千金,顧姣現在只是普通平民,為什麼她反而處處碰壁,不得不委曲求全,顧姣卻能活的那麼恣意?她就不怕被報復嗎?
宴時珩放下杯子,杯中茶水的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聲音淡然,直接吩咐旁邊楊家的保鏢,“太吵了,把他丟出去。”
楊家的保鏢先前就準備出手,只是看顧姣沒吃虧,所以才停了下來。現在聽到宴時珩的吩咐,人高馬大的保鏢馬上上前將盧棟拎了起來,就跟拎雞崽一樣。
盧棟臉色大變,“我剛剛道歉了!”
宴時珩瞥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盧棟仿佛被冰雪凍住一樣,說不出話來。
“你道歉我們就得接受嗎?堵上他的嘴。”
他厭惡他對顧姣那種輕佻的態度,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要將他的眼睛挖出來。
他只能提醒自己,挖眼睛是犯法的。
保鏢直接把桌上的餐布塞進盧棟嘴里,盧棟被毫無尊嚴地丟出了楊家,保鏢將他丟在地上后,沒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盧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楊家漸漸關上的大門,在那邊咬牙切齒。等下回去他一定要向父親告狀,如此粗暴對待他,簡直是不把他們盧家放在眼中。
他們盧家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家,容不得被這樣作踐,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離開。
宴時珩站起身,走回房間撥打了個電話出去。
陽光下,他冷淡的神色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座精心雕琢的塑像。
“我記得盧家排隊預約了一次占卜了吧?下個月是嗎?那就把盧家的名額取消。”
“等盧棟什麼時候懂得最基本的禮儀再考慮吧,今年我不想見到盧家人。”
“順便吩咐下去,誰能讓盧家資產縮水一半,我可以考慮贈予他們一次算卦機會。”
他說的輕描淡寫,絲毫沒將盧家接下來的死活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