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過一輩子,別說科室里一群替她操心的同事不愿意,就是王女士那一關,她也過不去。
可要找一個人,戀愛結婚——說真的,白西月從來沒有想過。
她第一個男人是季連城。
唯一的男人也是季連城。
和別的男人親熱,只是想想,她就接受無能。
這兩年,她還能用“木木還小”的借口推辭,可等木木長大了,她又該怎麼辦?
在街上走了一個多小時,白西月打了個車回家。
王女士習慣了把飯菜一遍遍加熱,見她回來的晚也習以為常:“又加班了?”
白西月不餓,只是累,換了鞋,洗了手,就癱在沙發上:“媽,我不餓,你讓我瞇一會。”
王女士又心疼又生氣:“醫院里那麼多人,手術就逮著你一個人上嗎,天天累成這樣?”
白西月天天聽她嘮叨,只覺得又溫馨又放松,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
王女士嘆口氣,拿了毯子彎腰給她蓋上,剛想起身,結果看見她鎖骨上一片顯眼的痕跡。
她眼睛立即直了,一巴掌拍在白西月肩膀上:“這是怎麼回事?!”
白西月本來都要睡著了,被她一巴掌嚇得魂都差點沒了:“媽你干什麼!嚇死我了!”
王女士氣得不輕:“嚇死你得了!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昨晚干什麼去了?我接電話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人是季連城,是不是?”
什麼?
季連城昨晚還給王女士打電話了?
白西月完全就沒想起這茬。
王女士繼續發飆:“說,你昨晚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她伸手指著白西月的脖子,白西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忙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倆啥事也沒有。”
王女士沒那麼好糊弄:“你當你媽瞎呢?我跟你說,你跟誰在一起我都沒意見,可就是不能……”
她話沒說完,白西月的手機就響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聲音,白西月看都沒看一眼,接了。
電話是季連城打來的。
他說:“你過來一趟吧,木木發燒了。”
……
季連城的別墅。
張阿姨把她送到樓上,止步在臥室前:“少爺和木木都在里面。”
白西月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進來。”
白西月推門而入,看見季連城懷里抱著木木坐在床邊。
第8章 很是服氣
男人還穿著襯衣,只往日里平整光滑的衣服,如今皺皺巴巴的,顯然是回家之后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木木臉蛋紅撲撲的,懨懨地躺在季連城懷里,眼睛閉著,濃密的睫毛安靜地貼服在眼瞼下。
白西月下了車,就已經用酒精濕巾擦過手,此時放下包包,輕聲喊:“木木。”
木木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睫顫了顫,嘟起小嘴巴,委屈地叫:“媽媽……”
白西月一顆心都要化了,上前一步:“我來抱她。”
季連城沒動:“我抱著,先讓她吃藥。”
他也是沒轍了。好話說了一籮筐,木木就是不吃。他既舍不得吼,更舍不得罵,無奈之下,只好給白西月打電話。
白西月沒理他,直接上手,把孩子接了過來。
白西月沒往床上坐,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麻煩季總幫我把藥拿過來。”
聽見這稱呼,季連城皺眉:“你至于……”
白西月看他一眼,沒說話,但目光里明顯有控訴。
季連城嘆息一聲:“你怎麼喂她,我學一學。”
白西月口氣不善:“只怕季總學不來。”
季連城態度很謙卑:“你教我,我就可以學。”
白西月看著他:“捏著鼻子往里灌,你舍得?”
季連城頓時道:“你別那樣對孩子……”
白西月嗤了一聲:“你來?”
季連城沒轍才會給她打電話,讓他那麼粗魯對待木木,他怎麼舍得?
白西月又道:“我怎麼對孩子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她說完把藥倒在小勺子里,直接遞到木木嘴邊。
她板著臉,木木一句話不敢說,乖乖把藥吃了。
季連城看得目瞪口呆。
白西月說:“你什麼事都依著她,她在你面前,自然要撒嬌。可孩子不能一味地慣著,該嚴肅的時候就要嚴肅。”
季連城沒說話。他對著酷似白西月的女兒,怎麼能嚴肅起來?恨不得把心都給她了。
孩子吃了藥,沒一會兒就安靜了,似乎是睡著了。
白西月輕聲說:“她生病了,我帶她回去吧。”
季連城不舍。他一周才見木木一次,接回來沒兩個小時,就要走,他哪里舍得。
白西月道:“這樣,我和同事調個班,明天在家照顧她一天。如果她好了,明天晚上你再去接她。”
兩人之前說好的,周五下午季連城把孩子接走,周六玩一天,周日早上給白西月送回去。
為了方便照顧木木,白西月也一直都是每周日休班。
但季連城還是擔憂:“她病了,這樣來回折騰不好吧?”
白西月看他一眼:“那你自己能應付的來?”
這話,季連城還真不敢說。
記事以來,好像沒有什麼能難到他。可誰知道,竟然會栽在這麼一個小東西手里。只要她叫一聲爸爸,季連城就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化了。
可能,這母女倆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他想了想,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在這里住一晚?”
如果可以,白西月真的不想再次踏進這幢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