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專業,她干了一輩子刑法,這些自然很清楚。
季連城點頭:“媽,您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王瑞珍又去看白西月:“疼不疼?”
白西月不敢瞞了,這會兒疼得厲害了:“有點。”
季連城忙道:“我去找主任。”
劉長亮很快過來,問了幾句,又看了看基本情況,這才開口:“先吃點止疼藥,看看效果怎麼樣,如果不好,再打針。”
王瑞珍終究不放心,怕白西月和季連城合伙騙她。
她跟著劉長亮出了搶救室,問:“主任,你跟我說實話,月月她這個情況,對以后的生活,會不會有影響?”
劉長亮說:“這個你放心,她只摘除了很小一部分腎臟,術后只要沒有別的并發癥,最近好好休養,身體恢復以后,是和正常人一樣的。”
“說是一樣,那能一樣嗎?腎都少了一塊……”王瑞珍說著,眼圈又紅了。
劉長亮安慰她:“從醫學角度來說,是不影響生活質量的。發生這樣的事,我心里也難受——你放心,醫院也肯定會給一個說法的。”
“我要說法干什麼?我就希望她平平安安的。當初沒讓她當警察,我還想著,當醫生也好,至少這個職業比警察安全。可誰知道,現在當醫生比警察還危險。”
劉長亮能說什麼?
他坐門診的時候,也遇到過撒潑耍賴的病人呢。
也沒辦法不是?
為了安她的心,劉長亮把一些國內外比較權威的資料發給了她,都是關于腎缺失對人體影響的。
下午,肖瑾打了電話過來,語氣驚慌:“兒子,出事的那個醫生,是不是月月?不是吧?不是吧?”
王瑞珍這邊,季連城沒有辦法瞞著。
但自家父母那邊,他想著晚一點再告訴他們,不然他們不放心肯定要來醫院,白西月還要耗費精力跟他們說話,他現在就想讓白西月好好休息。
但肖瑾竟然知道了。
他忙說:“媽,月月沒事。”
肖瑾這才松了一口氣。
消息是她的朋友告訴她的,說富申醫院發生了患者傷人事件,醫生搶救無效死亡了,還給她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照片雖然做了處理,但熟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白西月。
所以肖瑾才這麼著急。
“不是她就好,嚇死我了。”
“是她。”瞞不下去了,季連城只好說實話:“她受了一點傷,不嚴重。”
肖瑾立即炸了:“受傷了?在醫院嗎?我馬上過來!”
季連城話都沒說完,那邊電話就掛了。
他捏了捏眉心,回了房間。
王瑞珍也在床邊坐著,白西月讓她回去,怎麼說也不聽。
白西月從手術室出來到現在,來探望的人已經走了好幾撥。
雖然都知道白西月現在需要休息,但出了這樣的事情,不過來看一眼,又說不過去。
院領導,各科室主任,醫生,護士,醫技科同事……一撥接一撥的,季連城也不好直接趕人。
附近的派出所也來了民警過來做筆錄。
白西月幾乎就沒閑著。
那張小臉更加蒼白了。
最后還是護士長親自站在搶救室門口,誰來也不讓進了。
白西月出了這麼大的事,江如影自然知道了。
她立即打電話給喬鶴,說了這事兒。
喬鶴反復問:“受傷了嗎?嚴重嗎?到底怎麼回事?”
江如影說:“做了手術,腎切了一塊——就是和患者有矛盾唄,家屬一氣之下,做了傻事。”
喬鶴又問:“那她這種情況,還能來首都醫院嗎?”
“一時半會兒是去不了了,光住院就得住一兩周,還要看術后有沒有并發癥。”
第435章 她不甘心
喬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現在醫患關系這麼緊張,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所以我現在只做管理了。”
聽她這麼說,喬鶴又覺得可惜:“你說你跟你爸學一學多好,再難,只要你用心,我就不信學不好。”
“我就是學不好。”江如影跟她攤了牌,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我為了討好他,裝作對醫學感興趣的樣子,你知道我學的頭皮都快炸了嗎?而且,我跟他學?你不怕他嫌我笨嗎?”
想起白西月的優秀,喬鶴就特別的不甘心:“你說你條件這麼好,背靠大樹都不知道乘涼。但凡你再努力一點,你爸會嫌棄你嗎?”
“我爸要求太高了。他醫術厲害,我就也要精通嗎?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可能我沒有遺傳到他的這份基因吧,媽,也是你的基因太強大了,所以我才沒爸那麼厲害。”
喬鶴心里很清楚,江如影為什麼不如白西月優秀。
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現在對江如影的態度就是:怒其不爭,恨鐵不成鋼。
可她再著急也沒用。
嫌學醫太苦,江如影已經給自己找了一條相對舒服的路。
貪圖安逸,好逸惡勞,這一點,是真的隨了那個殺千刀的男人。
白西月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可喬鶴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這幾天,自從她摔碎那個相框的玻璃以后,江折柳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她用了二十七年,才讓這個男人和她正常交流——把她當保姆的前提下。
是的,保姆。
最初,她留在他身邊,就是以保姆的身份。
那年,她生產的時候,險些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