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說她哪里不好,恐怕就是——她從小就沒了父親,身世有些坎坷,有時候有點小脾氣,主意大得很,犟。”
江折柳對這些不感興趣,道:“沒事我掛了。”
劉長亮喜滋滋掛了電話,把媳婦摟自己懷里:“老婆,江折柳這個木頭疙瘩,竟然會有跟我道歉的一天,我想想就爽。”
他老婆聽了全程,也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捏了他一把:“瞧你那點出息!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月月優秀,你跟著沾光了。”
劉長亮嘿嘿一笑:“這倒是。但月月是我的學生啊,她越優秀,我臉上越有光。”
“只怕到時候去了首都,月月就認了新老師,把你忘腦后了。”
“月月不是那種孩子。”
“這倒是。唉也就是咱家臭小子晚生了幾年,不然,早幾年,我看讓月月做我兒媳婦也挺好。”
“你可拉倒吧。人家兩口子甜甜蜜蜜的,你這做什麼夢呢?”
“我還不能想想了?臭小子進了科研院,跟著吳老做研究,我也算了了一個心愿。要是再給我找個優秀的兒媳婦,我就沒有遺憾了。”
“他能進科研院,我還真是沒想到。那麼多人報名啊,得有上千人吧?就有兩個名額——別說,臭小子挺爭氣的。”
“爭氣,爭氣,隨了你了,行了吧。睡覺睡覺。”
劉長亮美滋滋摟著老婆睡了。
有人卻是睡不著的。
江如影睡不著。
季連城也睡不著。
先說江如影。
她從酒店出來,站在酒店門口,一時之間,只覺得天大地大,好像沒有她的歸宿。
第458章 她就像個笑話
爸不是親爸。
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親爹是殺人犯,已經被槍斃了。
她活了二十八年,如今看來,就像是個笑話。
關鍵是,喬鶴冷不丁告訴她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卻不讓她有時間去悲傷、委屈、痛苦,她得把這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然后挺胸抬頭,不讓任何人看出來不說,還要想辦法對付白西月。
她恨,卻一時不知道該去恨誰。
恨喬鶴嗎?喬鶴口口聲聲說當初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恨白西月?是她搶了原本屬于白西月的東西,白西月才是受害者。
恨……江折柳?
好像更不應該了。
要說起來,最無辜最可憐的人,就是這個男人。
他被蒙在鼓里,和至親骨肉分離至今毫不知情。
可她呢?
她就活該承受這一切?
生來,她就享受著超出一般家庭的優越條件,喬鶴很舍得在她身上花錢,學鋼琴,學舞蹈,學繪畫——雖說最后都因為她不能堅持而半途而廢了,但她小時候,的確過得像個小公主。
記得那時候,她每次去首都醫院,別人看她的眼神,都是艷羨的。
因為她有一個特別厲害的爸爸。
如今,喬鶴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能接受嗎?
她接受不了!
她不想失去這一切。
沒了江折柳做靠山,她還有什麼?
優越的物質條件,被人追捧的感覺,都會離她而去。
她現在才真真切切體會到,她自己沒有任何一技之長,之前學了近十年的臨床醫學,也不是她喜歡的。如果真的離開江折柳,她能做什麼?
好像只能去做醫生。
那代表她這一輩子都要在自己不喜歡的崗位上,為了生存掙扎。
所以,她不能失去這個靠山。
她不能讓江折柳知道真相。
就像喬鶴說的,只要不讓他們見面,以江折柳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發現真相。
所以,白西月,是她幸福人生的絆腳石。
她一定要想辦法……對付她。
而且,喬鶴說得對,以防萬一,她真的要盡快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江如影回過神,踏著步子離開了酒店。
再說季連城。
劉長亮一番話,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雖然囊腫已經切除,病理也做了。
但是,余下的腎臟還會長這個東西嗎?再長出來的,還會是良性的嗎?何況,就算是良性的,直徑超過一定的數值,對腎臟也是有影響的。
她本來就切除了部分腎臟,如果囊腫再影響,腎功能說不定就會異常。
他越想越不安。
很快,手下給他回了消息,說劉志勇明天一早就趕過來,也已經派了人,在尋找白西月生母的下落。
對于季連城的情緒起伏,白西月還是很敏銳的。
她問他;“你怎麼了?晚飯也吃得很少,心不在焉的。”
季連城笑笑:“有嗎?剛剛在想公司的事。晚飯吃得少……是因為一直陪著你,什麼也沒做,自然不怎麼餓。”
“公司有事的話,你明天上午就去一趟。”
“什麼事能比你還重要?”季連城握著她的手,親了親:“你別想這些了,我花錢養那些總監,是吃白飯的嗎?”
“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了……”看季連城臉色不對,白西月趕緊閉嘴了。
季連城嘆口氣:“知道你是醫生,見慣了各種病。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腎被切了一塊,你還說沒事,我聽了心里是什麼滋味?”
“知道啦。”白西月乖乖認錯,眼睛眨啊眨的,睫毛忽閃忽閃,比木木還可愛:“我錯了。”
她這麼乖,季連城一顆心都化了。
要是在以前,季連城早就忍不住,把人壓在身下好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