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有意見嗎?”
史春利道:“江主任好像沒有聽懂我的問題。我問的是,她以什麼身份參加這場會議,參加這次的手術。我剛剛說了,參加這次手術的,無一不是各科室的精銳尖兵,是科室里的佼佼者,是通過科領導考核和選拔才能參加的。這位白醫生有什麼過人之處,即便要來首都醫院交流學習,也沒有資格直接上這場手術吧?”
“她有沒有資格,我比你清楚。”江折柳面色不改,聲音依舊冷漠:“我是負責人,誰可以參加,我說了算。”
江折柳說話做事一向如此,也正是因為這樣,只要有真本事,在他身邊總能得到重用,他從來不會去考慮其他層面的東西。
以前他做決定,也都是這麼果斷,甚至有些獨裁。
可眾人心服口服。
但這次……
別說史春利,其他人,心里也不免會犯嘀咕。
誰不知道白西月是江折柳的親生女兒。
江折柳一向嚴謹正直的作風,這就開始改變了嗎?
為了女兒,給她開后門?
第624章 對其他人不公平
史春利道:“江主任的決定,我本該是沒有異議的。可我覺得,你的決定,對其他不能參加這次手術的同事,是不是不太公平?”
江折柳直接道:“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參加。”
“那這位,技術怎麼樣,也不能江主任一個人說了算吧?我們所有人,在醫院里至少都是工作了五年以上的,工作水平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可白醫生呢?我們都不了解她。”
“首先,她并不參與手術,只是作為旁觀者,觀察學習。這也是她來我們醫院交流學習的方式之一,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
其次,”江折柳環視眾人,一字一句道:“我的女兒,醫術水平怎麼樣,我很清楚。甚至,這里在座的每一位,都沒有資格來評價她。”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白西月也忍不住急了。
之前就聽說,江折柳不通世俗,板正嚴謹,可江折柳和她接觸以來,白西月從來沒有這種感受。
在她眼里,江折柳是親切和藹、平易近人、通情達理的。
今天一看,敢情,江折柳只在她面前是個正常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不是拉仇恨嗎?
先不說她水平到底怎麼樣,江折柳這番話,直接把白西月拔高到一個眾人都趕不上的高度了。
這誰能受得了。
史春利直接笑了:“江主任,有些話,還是要慎言啊。”
江折柳剛想說什麼,白西月開口了。
所有人胸前都帶著銘牌,白西月看見了他的名字,說道:“史主任,江主任說話的確有不妥之處。縱然,我沒有江主任說的那麼優秀,可,我也沒有史主任想得那麼差勁。至少,這場手術,我自覺自己還是有參與的資格的。”
對江折柳,史春利客客氣氣的。
可對上白西月,他的語氣就尖銳了不少:“白醫生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我不問你這場手術該怎麼做,手術中要注意什麼。我只問你,你知道這場手術要做什麼嗎?你知道這場手術和普通手術有什麼不同嗎?”
白西月笑笑:“史主任這是要考我?那,如果我答對了呢?是不是就可以參與這場手術了?”
“那你先回答看看。不過,我要問的,可不止這兩個問題。”
“好。”白西月斂了笑:“那我就先答這兩個問題,然后史主任還有什麼想問,都可以問出來。”
“首先,這是一臺離體肝切除加自體肝移植的綜合手術。”
“一九八八年,DE國人做了第一臺離體肝切除手術,這是全球首例,但很遺憾,病人最后死亡,手術宣告失敗。”
“一九九六年,我國開始嘗試半離體肝切除。”
“目前,國內尚且沒有掌握全部肝臟離體切除腫瘤并且再移植回體內的技術,從來沒有任何一家醫院嘗試過。”
“我們要做的這臺手術,可以說是肝膽外科手術的天花板,難度可見一斑。”
“這臺手術更加考驗的將是整個團隊的協作配合,而不是某一個人的操刀能力。”
“如果說和普通手術有什麼區別,那大概就是——如果用爬山做比較的話,普通手術像是首都醫院旁邊公園的假山,而這次的手術,稱得上是醫學界的珠穆朗瑪峰。”
“我這麼說,史主任滿意嗎?”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江折柳滿眼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史春利沒想到她還有兩把刷子,可這些事情,都是有據可查的,并不能證明白西月的醫術怎麼樣。
他又問:“那你說說,離體肝切除和自體肝移植的優勢在哪里?我們為什麼要采用這樣的方式做手術。”
“那就要從兩個方面來說這個問題。”白西月口齒清晰,落落大方:“首先,從病人角度來說。”
第625章 虎父無犬女
“對病人而言,在體外切除腫瘤,不會誤傷大血管,也就沒有大出血的風險,也避免了在體內過度擠壓腫瘤造成癌細胞向遠處轉移。”
“于醫生來說,肝臟離體,視野更開闊,操作更方便,腫瘤切除得也更干凈。
就算腫瘤把血管包裹的密不透風,也可以從容不迫地進行血管切除和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