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明明說陸慎沒有什麼問題,怎麼會……來腸胃科?
林洋卻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示意秦溪跟著自己走進去,在一間病房門口站定了腳步。
病房的門關著,里面隱隱約約有人聲,但是都聽不真切。
秦溪眉頭緊鎖,正打算問問林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身后忽然傳來的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夫人!”
秦溪猛地轉回頭,看見的是許久未見面的管家。
明明兩個人結了婚,卻一年都沒有見過她,管家再遲鈍也大概知道陸慎和秦溪之間大概有什麼和旁人不好說的事情。
只是作為管家,他從不會多嘴多舌的追問,只是默默看著陸慎這一年來發了狠一樣的努力。
管家比林洋知道的更多一些,也就更敏銳一些,大概能猜到陸慎的忽然改變大概和秦溪的離開有關。
但是陸慎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管家心疼不已,卻沒有辦法。
如果秦溪在的話,應該會好很多吧。
管家經常會這麼想。
所以在醫院看到秦溪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能讓陸慎好好照顧自己的希望。
一年沒見,管家看起來蒼老了一些,一雙手緊緊攥著秦溪的手,語氣里滿是感嘆:“終于……終于見到你了……”
秦溪剛想開口回答,病房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兩個醫生,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男醫生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林洋,開口道:“檢查完畢了,沒有什麼問題,胃痛是因為老毛病,臥床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完,秦溪和管家點頭致意,便離開了。
跟在后面的女醫生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頷首算作打招呼,跟著離開了。
幾乎是女人的直覺,秦溪總覺得那個女醫生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時間多了幾秒。
她的目光跟著女醫生的身影看了幾秒,總覺得有些眼熟。
……會是誰呢?
秦溪一時有些想不起來,索性甩了甩頭沒有繼續想下去,轉身走進了病房。
陸慎沒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眼神很亮。
他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朝身邊的位置輕輕拍了拍。
秦溪會意,幾步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
沒等他開口,秦溪便先發制人道:“我剛剛在外面聽到醫生說了,什麼胃病是因為老毛病?你什麼時候開始有胃病的?”
陸慎的眼神一閃,轉頭去剜了林洋一眼。
林洋只是垂著頭,沒有說話。
“就……今年。”頂著秦溪的目光,陸慎沒有辦法說謊,只能輕嘆一口氣,說了出來。
秦溪瞇了瞇眼睛:“今年?”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把陸慎的胃病和他這一年來不要命一樣的努力聯系在了一起。
“你……”她開口想要說什麼,最后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安靜的病房中,一聲嘆息便分外明顯。
陸慎少見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只能伸手把秦溪攬進懷里,轉移話題道:“船上的事故都查清楚了。”
他這個話題選的正好,秦溪的注意力暫時被轉移開了,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陸慎的聲音很沉:“船上有個人做的生意不干凈,趁著人多眼雜想要再船上做交易,又想要黑吃黑,沒想到對方也不是吃素的,提前就準備好了炸彈。
看他不守規矩,就干脆炸了東西。”
秦溪眉頭微蹙,追問道:“那停機坪上是怎麼回事?”
陸慎一笑:“那是連環計。對方早就準備好的,引爆了東西之后,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們就安排了人去停機坪堵人。我們單純是不走運,被波及到了而已。”
秦溪這才徹底明白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吃黑這種事情,不論是什麼時候都是不罕見的。
對方靠著這艘富麗堂皇的郵輪作為掩護做這種事情,自己……不是也在做一樣的事情嗎?
這艘價值千金的郵輪上面,這群衣冠楚楚的人之間,究竟掩藏著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秦溪心里翻涌起一股難以忽視的厭惡,對自己做的事情,更是對整個這樣虛假的所謂“上流社會”。
陸慎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出來她的想法,但是他并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握住了秦溪的手。
還好他們倆都沒有事。
只是即便兩個都安然無恙,也并不代表陸慎可以當做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至于之后他會怎麼對付這些人,就不是秦溪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秦溪在腦海中梳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思緒就又一次回到了陸慎身上。
她抿了抿嘴,聲音忽然放的很柔和:“以后……不要這麼拼命了,好嗎?”
陸慎轉頭去看著她,目光相接,他便知道,秦溪在說是他的胃病。
他想說不這麼拼命的話,怎麼才能讓你離開那里?
但是在秦溪的目光下,他卻沒有辦法拒絕,只能點了點頭。
秦溪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秦溪拿出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陸慎沒有刻意轉頭去看,但是余光還是掃到了來電的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