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確認水巫婆是死是活。”安子琛淡然開口,加快腳步走到河邊。
河邊的祭壇,擺放在那里,只有一個河神的牌位,還有幾炷香,被風吹斷了一根,已經冷透了。
展鴻打著手電,照向河面,平靜的像潭死水。
他又在祭壇附近的地面檢查了一圈,發現一些腳印和拖拽的痕跡:“探長,凝兒姐,你們看這里!偏大一點的腳印,到河邊就不見了。”
安子琛盯著明顯的兩排腳印看了幾眼,視線落在這碩大的河面:“看來,我們不想驚動村子里的人也不行了。
這麼寬的河,要讓村子里的人幫忙打撈一下才行。”
安探長拿出相機,又拍下這里的腳印,與剛才山洞里的一致,可以確認是兇手留下的。
還有一些凌亂的鞋印,尺碼偏小,鞋印留在淤泥的痕跡,深深淺淺。
目測是水巫婆,或者是水藍衣留下的。
但有部分印記,很奇怪,鞋印的后半部分,又很像是多出的腳后跟。
安子琛彎下腰,仔細分辨出兇手的鞋印。
發現這個兇手,只有走到河邊的蹤跡,沒有他回去的鞋印。
如此,很難判斷他是從哪里離開的。
“這兇手也夠雞賊的,是又順著他原來的鞋印,退了回去嗎?”展鴻困惑的問向安子琛。
安子琛在鞋印消失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查看之前鞋印的深度,搖了搖頭道:“不像被踩過兩次的印記,也沒有重合的現象。”
“那他是怎麼回村子里的?”展鴻指了指河水,“總不能是把尸體拋進河里,然后游回去的吧?”
香凝兒看了眼安子琛,指向地面:“不對,除了兇手外的這些女人鞋印,你們看,除了回到山洞的方向,還有往村子行去的方向。
而兇手的,只有山洞通向河邊的這些。
女人的腳印,深淺不一。
淺一點的痕跡,都圍繞在祭壇的周圍,深一點的,有部分是通向回村的路。
而且有些腳印很奇怪,就像是被人穿了一半,像拖鞋那樣,拖行而去。
可以確認的是,排除掉我們三個人的,只有一個女人的鞋印,和兇手的鞋印,再沒有其他人的。
也就是說,在祭壇附近上香的女人,很可能是水巫婆和水藍衣之中的一人。”
安子琛的視線偏移幾分,思考后說道:“假設水巫婆真的是遇害了,被兇手從山洞里拖拽到河里,所以從山洞到河邊,不會留下水巫婆的腳印。”
香凝兒舉起手,捶了下眉心道:“我們回祠堂,再去確認一下那個尸體。”
安子琛微訝,看著香凝兒轉身往村子里走,叫上展鴻跟了過去。
等他們回到祠堂的時候,發現門外聚了一些人。
只見為首的水青山舉著手里的火把,安慰著眼前的村民:“大家稍安勿躁,一定是大家看錯了!”
“我們沒看錯,剛才在家里的時候,我和隔壁的都看到水巫婆的閣樓里有光亮,竄來竄去的!”
“對,我也看到了!”
“不會進賊了吧?”
“會不會是水巫婆,回來顯靈了?”
“你可別嚇人了!”
“……”
展鴻詫然的看向那些村民,扯了下嘴角,他望了眼安子琛和香凝兒,使著眼神。
那意思是,怎麼辦?
他們偷偷跑進水巫婆家的事,被村民發現了,還被傳得挺邪乎的。
安探長低頭輕咳了咳,拍了下旁邊展鴻的肩膀,走到水青山身邊道:“讓展鴻帶著村民們,一起去水巫婆家里看看吧。
如果真遇到賊,就交給展鴻來辦,他會幫忙,把那個賊找出來的。”
展鴻的眼角微微顫抖了幾下,驚訝的看著安子琛。
安子琛推了他一下:“去吧,我和香法醫在這里,幫大家守著水巫婆的遺體。”
展鴻干巴巴笑了一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帶著村民往閣樓的方向走。
水青山也連忙跟了過去,回頭看向安子琛和香凝兒,十分感謝的說道:“多謝兩位警官了。”
“不客氣。”安探長淡然的回應,目送他們舉著火把,浩浩蕩蕩的離開。
香凝兒好笑的看了眼旁邊的安子琛,比了個大拇指,推開祠堂的門走了進去。
她用手掌,丈量了一下這個尸體的腳掌長度后說道:“河邊的女人腳印,就是這雙鞋上的,紋路可以對得上,長度也相當。
但探長你看,她的鞋,穿在她的腳上,卻有些松垮。
你把證物袋里的那只繡花鞋,也拿出來檢查一下。”
安子琛放下工具箱,拿出那只從尸體上脫下的繡花鞋,檢查了一下鞋子:
除了底部的淤泥外,鞋子的確有被人撐開的跡象,松松垮垮的。
安探長的眸色亮了亮,明白過來:“難怪沒有兇手回村的腳印痕跡,他是換上了這雙鞋子。而這雙鞋子是……”
“這雙鞋子,是水巫婆的。”香凝兒分析道,“我的推測是這樣的,包括尸體穿的袍子,都是水巫婆的。
所以村民們順理成章的認為,這具尸體,就是水巫婆。
而實際上,在林子里發現的尸體,是水藍衣。
在山洞里做法事,包括我們在河邊發現的那些女人的腳印,都是水巫婆的。
女人的腳印深淺不一,因為淺的,是水巫婆本人之前做法事,祭拜河神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