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鴻用重重敲了幾下門,過了很久,里面才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里面飄了出來:“誰啊?”
展鴻客氣的說道:“你好,我們是巡捕房的警官,想向你們了解點事情。”
“族長她閉關了,不在家。”里面的人,低沉著嗓音道,顯然不太歡迎他們。
安子琛抬手,突然用力推開了大門,一個穿著長衫的男人站在門口,這個男人的樣貌有些駭人,獨目,左側的臉頰上,還有一個很深的刀疤。
他驚訝的看向安子琛,眼里帶著警惕:“你們要干什麼?我說過,我們族長在閉關,不在家。”
“我們不找族長水藍衣,找她的丈夫,了解些情況。”
獨眼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不愉道:“我們老爺正在睡午覺,不喜歡被人打擾。”
第9章 管家,老爺,丫鬟,伙計
安子琛邁開步子,沒理會眼前的男子,徑直走了進去:
“沒關系,我們在這里,等你家老爺睡醒。順便,向你也了解些情況。”
男子擰著濃密的眉毛,他遲疑著關上了大門,只好把兩個人請到了大堂。
展鴻打量起周圍,發現院子的樹上,都掛滿了金符,還有一些風鈴與白幡,被風一吹,嘩啦啦的響。
大堂正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個陰森森的雕像,青面獠牙,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神怪,總感覺陰森森的。
展鴻滾動著喉嚨,在大堂里亂轉,順勢研究起這里的擺設,問向那男子:“這是什麼神啊?我怎麼沒見過?”
不像是河神。
男子看向那尊雕像,隨口說道:“那是山神,我們老爺讓人擺放在這里的。”
“你是……?”安子琛坐在椅子上,問向眼前的獨眼男人。
男人直著腰,說道:“哦,我是這里的管家,叫水木。”
安子琛點下了頭,笑問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水木的視線有短暫一秒的偏移,他點點頭:“對,我是北城人,才來這里不久,差不多一個多月。”
安子琛掃了幾眼這位管家,雖說是穿著下人的衣服,但鞋子,卻是皮靴。
他的這一身,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安探長不動聲色的問:“管家,你最后一次見到族長水藍衣,是什麼時候?”
水木笑了笑道:“警官這話問的,當然是我們族長閉關的那天啊。
我們家二爺,哦,就是現在代理的族長水青山,還有村子里的一些鄉紳們,一起送族長進的山。
當時,我也跟著去的,親眼看到族長走進后山。
之后,我們所有人就一起回來了,一直到現在,就沒見到她。
怎麼了,兩位警官,是我們族長出事了嗎?”
這個叫做水木的管家,漫不經心著問道,語氣聽起來,有一絲傲慢。
根本就不像是個下人。
安子琛點點頭,背著手站了起來,跟展鴻一樣,打量起這里的擺設:“看你們府里,貌似在做法事?”
“是,族長閉關的這幾天,我們老爺的身子骨也變差了,所以府里就掛了些靈物,給老爺驅散病氣。”水木站在那里,視線隨著安子琛和展鴻轉動,似是在監視他們。
安子琛看向水木,語帶輕浮道:“我還以為,是給你們族長擺設的,為了壓住棺材板。”
水木微怔,語氣不善的反問道:“警官,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在詛咒我們族長嗎?”
安子琛冷言道:“族長水藍衣,已經遇害了。
今上午的時候,在后山河里,被打撈上來,已經確認,是被人謀殺后拋尸在水里。”
水木的眼里透著驚訝,停頓了好幾秒后才恢復正常:“這……”
“所以,我們需要見一下你們老爺。”安子琛用半命令的口吻說道,“這是命案,請你們配合。”
水木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揉揉鼻子道:“那我去和老爺說一聲,兩位等一下。”
說完,水木就跨步走向后院所在的臥房。
安子琛看向水木離開的背影,視線放在對方的步子上,對身后還在研究雕像的展鴻說道:
“看這位管家的步子,腿部內側肌肉十分發達,也很強壯,像是個練家子,而且經常騎馬。”
“啊?”展鴻詫異的回過神,走到安子琛身邊,“那他很可疑啊。”
“身高和鞋長,與現場留下的兇手特征不符。但這個管家,的確很奇怪。”安探長輕聲說道,旋即囑咐展鴻,“一會兒,如果沒什麼發現,我們就離開。”
展鴻頗為詫異:“不再繼續調查了?”
安子琛嗅了一口氣道:“我在這里,聞到了危險的氣息,先回去再說。”
展鴻被安探長這麼一說,也學他深吸了口氣,除去燒香的熏香味道,什麼都沒聞到。
他又嗅了嗅,疑惑的看向安子琛:“探長,我怎麼沒聞到?”
安子琛睨了對方一眼,敲了敲他的腦門:“用這里聞。”
展鴻揉揉頭,狐疑著,又走去旁邊的房間溜達起來。
發現大堂的里側,還有個祠堂,臺子上放著幾個木雕,他好奇的拿了起來,看向這些木雕,跑回去,遞給安子琛看。
“探長你看這些木雕,雕的真好看。”
安子琛看向展鴻手里的東西,拿了過來,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木雕的底座:“你在哪里發現的?”
“就在后邊的祠堂。”
“帶我去看看。”
展鴻帶安子琛走進后面的屋子,安子琛發現這里的臺子上,都擺放著類似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