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想去錦繡莊干活,她那里生意好,薪酬會高一些。
有一次……我去找夏云錦,想著去她那里干活。
但夏云錦不在,她男朋友來找她,我就和她男朋友聊了幾句。
之后……之后我們就認識了。”
鄭春吞吞吐吐著,“我身上的香水,就是夏云錦的男朋友,孟冬送給我的……”
香凝兒詫然,用筆端撓了撓額角,把他們了解到的信息串聯在一起后,問道:“所以,和孟冬勾三搭四的人,不是尚盈,而是你?”
鄭春微怔,不太明白香凝兒這話什麼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是孟冬他自己主動的……”
香凝兒好笑的冷哼一聲:“據你們店里的另一位繡娘說,昨天早晨,夏云錦跑到尚衣閣找老板娘,說她是勾引她男朋友的狐貍精。
我想,夏云錦可能是誤會了。和她男朋友有染的人,是你吧?”
鄭春低垂著頭,默認般的點了下頭:“我這幾天生病了,也是心里害怕。
孟冬跟我說,夏云錦察覺到了我們的關系。
他就和夏云錦交代,說是尚衣閣的人勾引了他,但沒說是誰。
夏云錦很生氣,要和孟冬分手,孟冬讓我這幾天不要去尚衣閣了,他會和夏云錦解釋清楚。
我很害怕,就趁身體不舒服,索性留在家里,沒有去尚衣閣……
孟冬他,花花腸子多。警官,我還知道,他的確在打我們老板娘的主意!
但我們老板娘,沒搭理他。他就來騷擾我……”
香凝兒的眉眼里,透著驚訝,她好笑的放下筆。
行,這關系,還真挺亂的。
香凝兒看了眼安子琛,尋求他的意見。
這個繡娘的事情,差不多也搞清楚了。
安子琛看向這個低著頭又哭了起來的鄭春,輕輕說道:“你在筆錄本上印上手印,就可以走了。”
香凝兒拿起桌上的口供遞給鄭春,鄭春顫抖著手,看也沒看,就蓋好手印,離開了巡捕房。
安子琛揉了下鼻子道:“這麼膽小,不像是能和別人竄通,一起害死尚盈的人。”
“從目前的動機上看,夏云錦的嫌疑比較大。”香凝兒托著下巴說道,“那個讓黃包車夫送花的男人,說不定就是夏云錦串通的人。
還有那個黃包車夫趙石,暫時,只能畫個問號。”
這個時候,展鴻帶著周晨從審訊室走了出來。
周晨恢復了冷靜,回頭對展鴻說道:“警官,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我們老板娘,可不能白白就這麼死了。”
說著,周晨的眼眶泛紅。
展鴻連連點頭,安慰著他,好說歹說才把人給送走了。
他回到辦公區,對安子琛和香凝兒道:“據這個周師傅交代,鄭春經常往錦繡莊跑。
而且他還看到,鄭春和夏云錦的那個軍官男友孟冬,走的比較近,兩個人關系曖昧。”
“還有呢?”安探長問道。
展鴻繼續匯報:“這個周晨還提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信息,就是他們老板過世的事情。”
“老板娘的丈夫?”香凝兒一聽,坐直身子,等待展鴻的下文。
展鴻點了點頭:“尚盈的丈夫,叫段鴻聲。是在兩個月前的晚上,突然暴斃身亡。
據周晨說啊,段鴻聲其實不是病死的。
他在暴斃的那天早晨,曾和夏云錦的男朋友孟冬,發生過沖突,被孟冬用腳踹了下肚子。
當時沒什麼問題,但就在當天晚上,段鴻聲突然大口吐血,之后送去醫院,沒搶救過來,人就沒了。
醫生說,是脾破裂,大出血導致的。”
香凝兒驚訝的看著展鴻:“那老板娘沒有拿醫囑,去告孟冬?”
展鴻搖了搖頭:“說是去了,但沒辦法啊。孟冬是華人軍官,有洋人軍給他罩著,尚盈沒個門路,怎麼告啊,告也是白告。”
香凝兒蹙了下眉,問展鴻:“那孟冬因為什麼,和段鴻聲發生沖突?”
展鴻惱火道:“那個時候,夏云錦的錦繡莊剛開業,據說是因為生意上的事。
夏云錦花高價招聘繡娘,把尚衣閣幾位繡娘,挖到了她那里。
在孟冬的幫助下,還截了尚衣閣的進貨。
段鴻聲知道這一個情況,去錦繡莊理論,他一個搞刺繡旗袍的,哪能打得過拿槍的孟冬。”
“真是夠可惡的。”香凝兒咬了咬牙。
“可不是嗎!”展鴻附和起來,忿忿不平起來,“我看尚盈,八成是被夏云錦和她男朋友,情人之類的,一起給害死的。
這樣他們錦繡莊就沒了競爭對手,可以壟斷整條街的生意了。”
安探長開了口,提醒展鴻道:“八成可不行,我們破案,要講十成的把握。
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從現在掌握的線索看,還是太少了。”
展鴻悻悻然的挑了下眉,把口供放到安子琛的辦公桌上:“那探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去案發現場看一眼,然后去軍官俱樂部,打聽一下夏云錦的那兩位男朋友,孟冬和白少秋。”
安子琛拿起外衣說道。
展鴻去樓下開車,載著安子琛和香凝兒先去了尚衣閣。
他們三個人在現場又搜查了一遍,廢墟里能找到的,基本都被搜的差不多了。
香凝兒吐了口氣,有些不甘心。
她的視線,開始打量起尚衣閣的布局來。
香凝兒走到里側,找到起爆的位置,這里被破壞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