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挺到了下半夜,香凝兒總覺得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仔細聽,又聽不見了。
她吁了一口氣,揉揉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香凝兒才開始有困意,漸漸入眠。
等她再度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10點多了,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香凝兒抬起困頓的眼皮,剛想動,忘了自己腿上的傷,吃痛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就聽到安子琛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亂動。”
香凝兒抬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安子琛后,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安探長淺笑,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不是……我想巡捕房挺忙的吧,你這天天來看我,怪不好意思的。”香凝兒笑著,靠坐在床頭。
安子琛輕輕開口:“今早接到報案,你們對面那個樓里,有位患者突然暴斃身亡。
我剛從現場那邊過來,順便看看你。”
香凝兒詫然的望了眼窗外:“你是說精神科那邊,出了命案?”
安子琛點頭,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把現場拍的一些照片拿出來,遞給香凝兒。
香凝兒連忙接過照片,看著死者。
左側臉頰有些浮腫,這個暴斃身亡的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位徐夫人——王琳。
“……”香凝兒深吸了一口氣,又看向現場拍的照片,蹙了下眉心,“她是怎麼死的?”
“我們在現場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針頭。死者的右側胳膊,有幾個較深的針眼,死因還不明確,是否是針管里有其它藥物,還需要做進一步化驗。”
安子琛緩緩說著,“這個患者據我們調查,除了精神有問題外,突發其他疾病的可能性不大。”
香凝兒看著現場照片,指了下死者手邊的吊瓶:“這個查了嗎?”
安子琛湊上前,看香凝兒手指的地方,回應道:“現場都保護起來了,已經把所有的證物都帶回去化驗,等最終的結果。”
香凝兒點了點頭,擰起眉心道:“我看她的臉部左右不對稱,左側臉部有些浮腫。”
“你認為她是怎麼死的?”安子琛認真的問道,想聽聽香法醫的意見。
香法醫如今無法驗尸,只能找其他的法醫,但安探長并不信任其他人,在他的心里,任何法醫都不及香法醫的專心。
“要我看啊,死者應該是被人往靜脈里注射了大量空氣,形成空氣栓塞,順著血液進入人體。
她臉部的浮腫,很可能是空氣栓塞有一路,最終進了左側的總靜脈,停滯在她左側臉部的皮下血管里,所以才會形成這種浮腫。
另一路,應該是進了右心房,心臟的收縮讓這個空氣栓塞產生氣泡,和血液混在一起,阻塞循環,導致死者呼吸困難,瞬間窒息死亡。”
安子琛挑眉,原來是這樣。
“當然了,最終的死因,還是讓法醫做解剖再確認一下吧。
可以查一下吊瓶里的藥物,和針管里的做下對比,我懷疑針管里應該沒藥物。
她胳膊上的針眼,貌似對不上。可能是兇手,直接把空氣打在了輸液管里。
還有死者手背上的吊瓶針眼,也需要查一下藥物成分。”
安子琛欣然的看著香凝兒:“看來巡捕房和我,都離不開你。
希望香法醫早日出院,你好好養傷吧,我去現場了。”
說著,安探長站起身,轉身走出了病房。
香凝兒怔了一下,她捂著心口,感受到撲通撲通亂跳的熱烈。
“離不開我?”香凝兒呢喃著,笑看向那扇門,仿佛能看到安探長離開的身影。
她重新躺了回去,嘴角上揚。
誠如于媽說的,心里美滋滋的。
第3章 瘋了的李鏡堂
吃完飯,香凝兒在于媽的攙扶下,打算去對面的精神科看看。
她一想到昨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就感到不對勁。
于媽在香凝兒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圈圍巾,又加了一層大衣,才去護士那里要了個輪椅,然后把家里拿來的毛毯,蓋在了她膝蓋上。
“……”香凝兒有些喘不過氣了,這是要提前過冬嘛……
于媽這才放心,推著香凝兒離開了住院部,去對面的樓房。
精神科樓下
安子琛和展鴻站在門外,正和一位女醫生說著什麼。
展鴻在旁邊做筆錄,應該是調查死者的事情。
于媽推著香凝兒走過去,安子琛意外的看向包裹很嚴實的香凝兒。
也看得出來,這是于媽的杰作。
不過,這樣挺好的,最近天氣越來越涼,是該注意保暖。
況且她還沒有痊愈。
這位香法醫跑到這里,想必是在病房里,待不下去了吧。
安子琛讓展鴻繼續詢問,他走到于媽身邊,開口道:“我來推吧,這里交給我,您先回去休息吧。”
于媽笑瞇瞇的盯著安子琛看,越看越滿意:“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改日探長,來家里吃飯,于媽給你做好吃的。”
安子琛淺笑,點了下頭。
于媽離開了,還一步三回頭的,沖安探長笑。
香凝兒扯了下眼角,狐疑的看向安子琛:“你和于媽,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昨天在病房里熟悉的,你睡著了。”安子琛敷衍著,將香凝兒推進了樓里,“這里避風,你先在這里等一會,我們做完筆錄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