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微怔,旋即堆起笑,略點了下首。
川島康淺笑,轉身上了車,離開了此處。
香凝兒見他走了,才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
同時看向安探長,低聲輕道:“你來的真及時,他剛才要親自送我回病房。
我只好與他聊點別的,等你回來。”
安探長望了眼川島康離開的方向,眸色沉了沉。
他走到香凝兒身后,推著輪椅,看向一旁跟著的劉警員,示意他把徐逸帶上。
幾個人適才上車,回了巡捕房。
“探長,那位徐先生,我們要怎麼辦?”劉警員將徐逸送進了審訊室,退出來后,發現安子琛坐在辦公桌前,沒有要審理他的意思,忍不住詢問道。
安子琛揉了下眉心,他緩緩開口道:“等,等現場那邊的搜查結果,以及通訊記錄的調查結果。”
小劉警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身去忙別的了。
香凝兒發現,安探長自從回來后,就一直沉著眸色。
她問道:“在酒館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川島康怎麼也會在那里?”
安子琛跟香凝兒說起剛才的經過,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曲仁城現在死了,季鷹也出現了。
從我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徐逸去過河邊,他很可能就是射殺曲仁城的人。
但是如果找不到那把槍,我們就沒證據。
川島康等在那家酒館,顯然在幫徐逸打掩護。
我現在還搞不清楚,川島康幫徐逸,是為了收買徐逸為日本人效力。
還是他本身,就參與在這起案子里。
還有這個神秘的季鷹,究竟是誰?
曲仁城為什麼可以替代他,在文件上簽字?
還是說曲仁城就是季鷹?”
香凝兒又把展鴻搜集來的那些資料翻了出來,她琢磨道:“如果曲仁城是季鷹的話,徐逸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這麼做,他是想借用季鷹的名義,將曲仁城滅口,好把自己摘干凈。
一切,貌似都可以說通,但……”
安子琛拿過有季鷹簽名的那份文件,接話道:“但只有這一份,是有季鷹簽名的文件。
這麼厚的一摞資料,有股權變更文件,也有銀行交易的相關憑證。
所有需要醫院執行人簽名的,全部都是印章。
我唯獨找到了這一份,一年前的一張無關緊要的交易憑證上,有季鷹的手寫簽名。
卻偏偏被展鴻查到,帶回了巡捕房。
曲仁城參股的日子,是在今年的1月份。
一年前的交易憑證,和今年的參股文件,筆跡顏色一樣,紙張的新舊程度也一樣,連最后公章的深淺度,也一樣。
這兩份文件,還放的如此近,都是曲仁城簽名。
如果曲仁城是季鷹本人,他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在這里跟我們做戲,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展鴻搜集來的這些資料,實際上是季鷹想讓我們看到的。”
香凝兒淺笑:“可惜他沒能算計到安探長你,當時我也看了好久這兩張文件,總覺得哪里奇怪。”
斂了笑,香凝兒的視線,投向審訊室方向,輕道:“有季鷹簽名的這張憑證,是曲仁城今年剛寫的。
而他也是最后一個,參股進來的股東,甚至比武藤都晚。
顯然是被季鷹,特意安排的。
曲仁城死后,我們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是徐逸。
但,沒有露面的季鷹,突然就冒了出來,直接挑釁你。”
香凝兒緩緩說著,視線收了回來,看向安子琛,“而徐逸又和川島康在一起,川島康要把他引薦到日本去。
徐逸在最近一段時間里,用他自己名義參股的股份,卻發生了變更,突然撤出醫院的股東行列。
而那位季鷹院長,向醫院公告的消息,是在半個月前‘出國’,至今沒有下落。”
安子琛的眸光流轉,開口道:“徐逸撤股的時間,也在半個月前。你的意思是,他才是季鷹?”
香凝兒緩緩吁了口氣,背靠在輪椅上,點了下頭:“我的推測是這樣的,徐逸早在半個月前就計劃了這一切。
故意投訴,把康梅順理成章的從精神科主任的位置上,撤下來。
因為他發現,康梅并不是一個能與他沆瀣一氣的人,他根本控制不住康梅這樣的人。
所以,他換來曲仁城到精神科,先指使曲仁城去殺他妻子。
混淆死亡時間,偷熱水袋,并配合曲仁城的人,也是他。
這就是為什麼,他在案發當晚會臨時起意,提前30分鐘給康梅打電話。
偏偏是30分鐘,我不認為這是巧合。”
香凝兒蹙眉,思考了片刻后又道,“但有一點我沒想通,就是為什麼徐逸計劃如此順利。
會在展鴻去調查醫院背景的時候,把他撤股的消息,也放給了我們。
就不怕引起我們的懷疑嗎?”
安子琛的眉梢微挑,若有所思的笑道:“香法醫,有些時候,我們還是可以信任展鴻的。
說不定徐逸撤股的事,真的是他動腦子,自己查到的資料。
而不是被人牽著鼻子,故意塞給我們的。”
香凝兒愣了下,琢磨起安子琛的話來,展鴻……
還沒等香凝兒反應過來,展鴻的聲音就從外面響了起來,他快步推門走進辦公區:“探長,你讓我查的事,我都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