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香凝兒的話后,安子琛略微一怔,疑惑道:“壓痕?”
“沒錯,難道你們沒發現嗎?”香凝兒奇怪的看向安子琛,她不認為安探長會如此馬虎。
在報案后,他不是和展鴻一直都待在案發現場嗎?
應該也去排查了那個位置,不可能會遺漏掉,這麼重要的線索。
展鴻歪著眉毛,想了想道:“我沒看見,那個時候我被換衣間的畫,弄花了眼,還看到外邊排風口有張上吊的人臉,探長說是,視覺暫留看到的殘影。
后來我和安探長都爬上去查看了一遍,左右上下,什麼都沒發現。
外面的地上,有未消融的薄雪,我沒記得有兩條輪椅壓過的痕跡。”
展鴻的視線立刻投給安子琛,詢問對方,“探長,你看到了嗎?”
安子琛搖了搖頭,琢磨道:“我也沒看見,雪地上留下壓痕。難道是我和香法醫重新回到排風口的時候,兩道壓痕是新出現的?有人又去過那里?”
安探長提出這一可能。
“輪椅……”香凝兒呢喃道,摸了摸下巴,“溫蘭英的丈夫?”
安子琛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香凝兒倒滿茶水:“等他們出來。”
將近10點的時候,理發店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溫蘭英推著燕升走了出來,和身后的曉雯說了什麼后,這對夫妻往家的方向走。
安子琛站起身道:“走吧,跟過去看看。”
香凝兒停了腳步,看向曉雯又走回了理發店,將大門從里面拉了下來。
她跟上安子琛道:“溫蘭英的助手曉雯,好像是住在店里的。
也就是說,今早案發的時候,理發店雖然沒有開業,但曉雯是呆在里邊的。”
安子琛忙看向展鴻:“你單獨去問一下曉雯,看她知不知道什麼。”
展鴻點頭,剛走幾步又折返回來:“探長,這麼晚了,我一個男人去找她啊?人家還是個小丫頭吶。”
“你不是剛才還要回去找人家理論一下,被她剃禿的腦勺嗎?”安探長回應,腳步卻沒有停,越過展鴻下了樓梯,示意香凝兒也快些,怕溫蘭英和他丈夫走的太快。
展鴻有些為難的立在原地,香凝兒回頭笑道:“你打個電話給初初,讓她陪你。她一個女人,總方便了吧?”
“對對對,凝兒姐,你這個主意好。”
香凝兒快步跟上安子琛的步子,兩個人尾隨在溫蘭英和燕升后,跟蹤前面的人。
溫蘭英和燕升沒有說話。
溫蘭英停了一會,替燕升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燕升回頭看了眼溫蘭英,眼含笑意,只這一眼,能看得出來,兩個人十分恩愛。
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香凝兒蹙眉凝視,適才看清燕升的臉,她有些訝然,燕升現在很瘦,一副病懨懨的狀態。
但從他的五官能看出,之前的燕升,應該是個很英俊的男子。
香凝兒正打算繼續跟,卻發現身邊的安子琛突然停下步子,香凝兒詫異的回頭看向那個人。
發現安探長的眼里,閃爍過一抹震驚,香凝兒狐疑的打量了幾眼安子琛,拍了下對方,眼里有疑問。
安子琛很快恢復了正常,他搖了搖頭,指向前面的兩個身影,抬起腳步,繼續尾隨。
香凝兒奇怪的很,但怕被溫蘭英發現他們,沒有開口詢問安探長,繼續跟著溫、燕夫妻。
這兩個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水果鋪子,買了一點水果,還去沒關門的米鋪,買了一小袋子的大米。
安子琛靜默的看輪椅上的那個人,加快了腳步,想要快些再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如果剛才他沒看錯的話,這個燕升,是和成業祺接頭的線人。
成業祺,是安冉姐的男友,自己曾聽安冉說過,她能加入組織,成業祺是她的領路人。
但不幸的是,成業祺在一次行動中被日本特務盯上了,被捕后,慘死在獄中。
自己雖然不了解成業祺犧牲的事,但在安冉留下的照片里,曾看到過燕升這張臉,是成業祺發展的下線成員。
安子琛滾動了一下喉嚨,他突然走過去,攔住了燕升和溫蘭英的路。
香凝兒對安探長的舉動很意外,也連忙跑過去。
借著道路兩旁的路燈,安子琛看清了燕升的模樣,沒錯,就是自己曾在相片里看到過的人。
他是成業祺的線人,也就是說,他也曾被日本人抓走,卻又放了回來。
這與成業祺被捕的事,有沒有關系?
溫蘭英的臉色,非常難看,她沒想到安子琛他們居然會在這里出現。
“兩位警官,我和侯遠的死,沒有關系,而且也有人為我作證,你們怎麼又來了?這是在騷擾我。”
“我們只是想詢問一下有關侯遠的事,你不要太激動。”安子琛清冷開口,視線卻落在燕升臉上,他注意到燕升的雙腿,從大腿根處,就已經沒有了,他蹙攏眉心,四處看了眼道,“這里說話不方便,去你們家吧。”
安子琛看向溫蘭英道,“還有,我想請教一下溫老板,你給劉勝南的那三幅畫,究竟什麼意思?
哦,不對,那些畫,應該是屬于燕先生的。
我該請教的人,是燕先生才對。”
溫蘭英擰起眉心,擋在了燕升面前,戒備的看著安子琛:“探長大人,我先生的畫,是我收拾家的時候,發現沒什麼用,就給了劉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