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含笑,退出了這道門,剛才原本是想叫醒她的,但沒想到,香法醫連睡覺都這麼警覺,立刻就醒了過來。
二人匆忙吃過早餐,安子琛開車,帶著香凝兒趕到了案發現場。
香凝兒探頭往窗外瞅了一眼,車還沒停下,她就看到了站在永原淳一家門口的川島康。
川島康依舊穿著那身中山裝,戴著白色手套,腰間還別著那把武士刀,不倫不類的。
香凝兒拍了拍自己的雙側臉頰,讓自己保持良好狀態和清醒的頭腦,以及冷靜的舉止,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安子琛隨后跟上她的腳步,兩個人走到門口。
提早趕過來的展鴻,看到他們,走過來,遞給二人手套,介紹起來:“5點發現的尸體,一個路人看到的。”
展鴻指向二樓的陽臺。
香凝兒停下腳步,先看了一眼,一根麻繩拴在陽臺的晾衣架上,永原穿著睡衣,光著腳,吊在上面。
川島康看到來人后,朝安子琛和香凝兒,鞠了一躬:“拜托了二位,能夠找出殺害永原的兇手。
他是我舅舅的好友,也一直很照顧我。”
安子琛輕飄飄的點了下頭,香凝兒也朝他微微頷首,跟上安子琛的步子,走進現場。
永原家,住的是一座復式樓房,臥室在二樓。
戴好鞋套,香凝兒接過展鴻遞給自己的工具箱,上了樓。
展鴻抬起脖子上掛著的相機,在現場拍下照片,又拍下永原的死狀,之后和一個警員將尸體放了下來。
香凝兒查探了一下永原的臉色,輕輕說道:“與侯遠的死狀很像。”
她率先扳過永原的頭,看向他頸部的位置,果然,也有一個細微的針眼。
香凝兒抬頭,讓展鴻把這個拍下來。
展鴻彎腰,摁下了快門:“他不是被吊死的。”
“嗯。”香凝兒輕應了一聲,又扯開永原身上的睡衣,在他的身上找了一圈后,再沒發現其它針眼。
香凝兒測量了一下室內的溫度,以及尸體的溫度,嘆道:“兇手還挺精明的,把尸體掛在室外,現在外邊的溫度這麼低,也會影響到,死亡時間的判斷。”
香凝兒來到永原的臥室床邊,發現拖鞋規矩的放在地面,被子也很整齊的鋪在床上。
掀開被子,香凝兒摘下手套,探了一下溫度,發現這床很熱,還開了電熱毯。
香凝兒輕嘆:“好吧,夠賊的。”
川島康擰眉看著,問香凝兒道:“這麼說,尸體的具體死亡時間,無法判斷嗎?”
香凝兒搖了搖頭:“可以,但要做進一步的解剖,會給出一個死亡時間的范圍,但是范圍會增大,如果是穩定的氣候和溫度,死亡時間就會更具體。
兇手這麼做,會增加警方的排查難度。
又是電熱毯,又是陽臺外的天寒地凍,還不能排除,兇手有沒有將永原的尸體在電熱毯里,包裹一段時間。”
香凝兒有些棘手,她重新戴好手套,走到尸體邊,讓展鴻幫忙,把尸體放進裹尸袋里,送回巡捕房。
“我先回去干活了,現場交給你們。”香凝兒走到安子琛身邊說道,順便又掃了眼川島康。
安子琛點頭,香凝兒收拾好工具箱,走了出去。
川島康目送著那個人離開,許久才收回視線。
安子琛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的,開始檢查永原的家。
“安探長,我聽說在永原遇害之前,清生池昨天,也發生了一起命案。
是永原商行的經理侯遠,被人殺害。”川島康用略微生硬的中文,開口問道。
“沒錯。等我們排查完現場,再考慮,這兩起命案,可不可以并案。”安子琛打開床頭柜,又檢查了一下床底,“目前看,兩個人的死法很像。”
川島康也在現場觀察了起來,他走到陽臺的位置,蹲下身,在臥室通往陽臺的門框邊,發現了一絲衣服纖維。
川島康捏起纖維,示意安子琛:“安探長,這是永原身上那件睡衣的纖維吧?”
安子琛將衣柜關好,走了過去,從川島康手上捏起來查看,確認道:“是,和永原身上的一樣。”
川島康站起身道:“看來,永原是在毫無知覺的狀態下,被人從臥室里,拖到了陽臺。
香法醫在脖頸后發現的那個針眼,是永原真正的死因嗎?”
安子琛想了想,覺得和川島康說實話,沒有什麼問題,他道:“和侯遠的死因很像,可能是被人在頸髓的位置,注射了硫酸。”
川島康詫異的擴大了眸瞳,旋即氣憤道:“竟然會選擇這種手法。”
“這種行兇的手法,比較隱蔽,更偏向專業性,我們懷疑可能和醫院相關。
所以川島隊長,為了能盡快查出兇手,我們巡捕房希望,你能給我們通行證。
讓我們可以自由出入日租界那邊的醫院,以及藥鋪。”
川島康的眼里,看不出什麼神情,他思索后點了下頭:“沒問題,只要安探長能夠盡快查出害死永原的兇手,我感激不盡。”
“我們會盡力的。”安子琛輕描淡寫的回應道。
“但我也有個條件。”川島康看著安子琛,淺笑道,“我希望,你們查到的線索,能夠與我分享。
我也會協助巡捕房,與你們行便利。